李林甫指着仪仗队说道:“你们看到那些作为仪仗的立仗马吗?终日无声而饫三品刍豆,如果乱叫一声,则黜之矣。皇上面前要讲规矩,想出风头乱说话,与那乱叫的立仗马无异。”
苗晋卿立刻树起大拇指说道:“高论,丞相说话意义深远。”众人立即品味李林甫的马论,他们都知道这是在封堵他们的嘴巴,不让他们说话。
有些人一直对李林甫十分顺从,听了这话后随声附和:“高论,确实是高论。”有些人对李林甫的行为不齿,但屈服于他的权势,不敢直接顶撞,只有默不作声。
还有一部分人是李林甫提拔起来的死党,与他一鼻子出气,极力赞扬:“这样的高论,也只有相爷想得到,说得出。”
弄得在场的官员,一个个低下头,不敢说出不同意见,直至仪仗队到了门前,才醒悟过来。
群臣都跪在唐玄宗的辇车前,口中高呼:“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唐玄宗坐在辇车之上,手一挥说道:“众爱卿平身。”高力士上前扶他下车,径直上了花萼楼。
花萼楼上六十四名进士,人人衣着鲜亮,青一色的高级丝绸。唐玄宗坐到台面上,对安禄山的奏折有几分相信了。因为新选中的进士当中,没一个是贫苦出身的,这很不正常。
苗晋卿立即将考生试卷拿到他的跟前,他瞟了一眼说道:“这个不用给我看,我要现场考察一下新选中的进士。”
他对台下的进士说道:“你们能被选中进士,都是出类拔萃之人,是我大唐未来的栋梁。朕今天把你们招集来,一是对你们祝贺,二是要检测一下你们的真实水平。以治国安邦为题,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写出一篇作品来,文体不限,诗歌、散文都行。现在开始,高将军计时,朕今天作一回监考官。”
高力士上前答道:“臣尊旨。”李林甫没有吱声,苗晋卿立即跪下:“皇上龙体,如何能作这下人之事,监考是臣的职责,就让臣履行职责吧。”
唐玄宗正色说道:“你下去吧,朕今天好兴致,要作一次监考官。给新选进士上笔墨纸砚。”
副主考官宋遥上前跪下奏道:“启奏圣上,一个时辰的时间太短,能不能再延长一个时辰。”
唐玄宗说道:“古人七步吟诗,我们这些进士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一个时辰还写不出作品来?时间不能延长。”
纸砚笔墨都送到这些新科进士的面前,很多人都在发呆,那些纨绔子弟从来就没有好好的读过书,只知道寻欢作乐,喝酒快活,如何写得出文章诗歌来?满堂的进士,很多人对着纸笔发呆。有的拿出笔做做样子,写上几个字,有的在那里磨磨蹭蹭,只有少数几个人在认真书写。
玉辇亲临花萼楼,殿堂瑞色云祥悠。满堂进士无藏墨,君王恼怒臣汗流。看到这种情况,唐玄宗的脸面拉下来了,他原本并不相信安禄山说的是真实情况。来花萼楼确实有重视一下科考,提高天下人的声势的想法。现在他所看到的情况,与他的想像相差太远。
而站在旁边的与进士有牵连的大臣们,一个个心急如焚。虽然是冬天,额头上也能见到汗水。这使唐玄宗相信了安禄山的奏折是真的了,也由此使他对李林甫不放心了,思考着换人。他对张倚一直很看重,思量着让他担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此不自觉的向张倚看了一眼。
作为御史台的首席大臣,张倚被特邀参与这次活动。此时的他,内心之中是七上八下。儿子被选为头名状元,作实让他高兴了一阵子。在家中大摆宴席,进行祝贺。但接到李林甫的通知,说皇上要亲自考察,他就不自在了,现在皇上亲自出题,亲自监考,这使他如坐针毡。儿子的品行,他是知道的,不要说写文章了,就是写几字,他也会错误百出。
唐玄宗看张倚一眼,正好被他看到,以为皇上知道了张奭的事,内心发怵,汗就从额头上下来了。
他死盯着张奭,张奭胸中无墨,偷眼看他老爸,见他盯着他,内心发慌,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字来,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摆弄着笔墨。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唐玄宗命令收试卷。苗晋卿、宋遥将试卷收起来就要封存,唐玄宗说道:“将试卷拿过来,朕今天亲自判卷。”
二人颤颤兢兢的将试卷送到唐玄宗的手上。竟然有一大半人没有完成作品,更有甚者,新科状元张奭一个字没写,交了白卷。拿了几份完成了的试卷判读,合格的也是少数。能勉强上得了台面的,只有十之一二。
唐玄宗很不高兴,将张奭叫到身边问道:“你怎么交了白卷啊?”张奭回答:“我不喜欢,我爸逼着我读。皇上亲临,我内心发怵,而且题目太难,我做不来,所以干脆不做。”
张倚不出面不行了,他立即跪到唐玄宗的面前:“启奏皇上,他是微臣的儿子,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这一下唐玄宗气恼了,立即大发雷霆:“张倚,你好大的胆,竟敢做出这等贪赃枉法的事来,让朕白信任你一场。”
苗晋卿立即跪到张倚的身侧:“启奏皇上,此事与张大人无关,是臣一时糊涂,想巴结张大人。但臣没有收受张大人的任何好处。”
唐玄宗冷静了,他向考生们挥手,那些新选的进士都出去了。苗晋卿朴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下,大声念道:“臣罪该万死。”
李林甫也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