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嫁人,但你到底是个男人,瑞王卿与瑞王有着同等的权力,并非是只会在后院勾心斗角争宠夺爱的女子。你屋里这熏香过于甜腻,比之一般女子用的还呛人,这便不妥了。”
顾贤说着,屈指在香炉旁轻轻敲了两下,又一手罩在香炉上片刻,待那香烟彻底散了才收手。
“我不知道这间屋子是谁安排的,也不喜欢那熏香的味道,我在此处的处境想来殿下也明白,并不能自己做主……”顾贤熄了熏香正合付东楼之意,哪个男人会愿意被人当丫头对待呢。
“这内院的用度陈设确实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回相府回的匆忙,想必是付夫人还没将你的屋子收拾妥当才让你暂住在这,这也怪不得你。”顾贤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孤说了,你已是王府的人了,孤自然会护着你。你这孩子心性淳厚不好意思张口,那孤便替你吩咐相府就是了。”
不要说是相爷家的公子,便是一般大户人家,哪怕是庶出的少爷都要有自己的几间屋子甚至是自己的小院。这屋子可不是说有个睡觉的地方就算了,一般都是要一间会客用一间做书房一间做卧室,说白了至少要是个大套间。付东楼这间屋子看大小也不过就是相府下人的房间,无非就是陈设精致些而已,其中折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顾贤冷冷一笑,心道这国公夫人真如传言一般上不得台盘,这般作为得罪了王府不说更是让相府跟着难看。还有这香料……呵呵……
“孤今日来本就是想先看看你,倒还真忘了要准备见面礼这码事儿,且先把这个香囊给你全了礼数,剩下的日后再补。”顾贤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绣了竹叶的素雅香囊放到桌上,“别小看这东西,把他戴在身上寻常的毒物很难伤到你。”
“谢过殿下。”付东楼接过香囊犹豫着是不是该磕头,到底还是不习惯,只作揖为礼。
顾贤略一点头,又提点了付东楼两句:“你现在名分上已经是瑞王卿了,即便还没过门在娘家也没人能比你更尊贵了,你心中要有分寸才是。”
话说完,也没等着付东楼行礼跪送,顾贤自顾自地推门而出。刚迈出门槛儿一步却回转了过来,“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是要做王卿的人了,以后那些下人才会说的糙话还是不要挂在嘴边了。再者做王卿只有被压的份,想压别人还是等下辈子吧,呵呵。”
低沉的笑声好似是罩着付东楼脑袋敲响的钟声,嗡的一下子将脑袋都震裂了。
他听到了,他一定是听到了吧!卧槽!他一个古人,一个贵族,为什么会懂“卧槽”两个字啊!
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付东楼心烦意乱也难理出个头绪来。顾贤留下的香包散发出丝丝清冽的香气让付东楼精神一震:自己想过消停日子怕是难了……
顾贤出了门就见付泽凯被王府的侍卫拦在三丈之外黑着脸跟门神似的站着。
“有劳付相为孤看门了。”
“殿下。”付泽凯等着套话,也不好跟顾贤多做口舌之争,忍了气躬身作揖,“犬子无知,没冲撞了殿下吧?”
付泽凯见王太卿从自己身边走过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一如来时长驱直入一般直直往相府外走,心里一急赶忙跟了上去。
“他很好。”话音儿一落,顾贤骤然停下步子,倒让付泽凯差点撞上来。
“付泽凯,他现在已经是孤的准儿媳了,孤可不希望王儿的天作之合出什么意外。你家内宅你自己要是收拾不干净,孤不介意替你收拾收拾。”
付泽凯一头雾水。这话刚才顾贤说过一次,怎么现在又提一遍,难道是付东楼说了什么对相府不利的话,或是其间有什么其蹊跷变故?
仅仅是看着顾贤的后脚跟,那股凛冽浓郁的杀气和骨子里透出来的王威便压得付泽凯喘不过气来。太平了两三年无战事,都快让人忘了先瑞王的王卿,现在的王太卿顾贤,也是一位能止小儿夜啼的杀将……渴血的利剑即便是装在镶金嵌玉的剑鞘中也一样无法掩去那股残留其上的血腥……饶是付泽凯这样随先帝打江山的老臣也不得不在他面前屈服。
一个晃神的功夫,顾贤已然带着人远远去了。
付泽凯倒也没急着送顾贤,而是回头深深看了付东楼的屋子一眼,思及自己的妻子,心中一阵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