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日子卑职除了调动各地将领,就是声色犬马,行猎作乐。他们看不出来最好,可以迷惑他们。看得出更好,必定以为我是黔驴技穷,除了这一招也没旁的本事了。卑职带来的几个人,都是一块疆场厮杀、同生共死的袍泽兄弟,绝对信得过,卑职自已目标太明显,我真正要办地事都是交给他们来做的。我安排了专人负责监视成都附近各处驻军的一举一动。卑职率着投靠过来地失意官员行围打猎、纵酒寻欢,经过观察确实可靠的人,我便交给我的心腹秘密训练,争取练出一支精兵来。我对军中将领调动频繁,蜀王府一直不曾做过任何反应,要么是蜀王胸怀坦荡,根本没有把柄可抓。要么就是,他想用来造反的主力并非卫所官兵,而是巴蜀的土著部族。四川十五路土司兵强马壮,他要是想反就不可能不用,所以卑职还派了亲信,调查和蜀王关系亲密的部族以及时常叛乱同朝廷作对的部落,以求知已知彼。”
杨凌听的几乎要拍案叫绝,这位仁兄书是没读多少,可是绝对是个天生的将才,从一个小校,摸爬滚打混到今天,愣是让他从血火战场上摸索出了一套运筹帷幄地本事。
杨凌打断他滔滔不绝地话,欣欣然道:“好极了!那么你现在可曾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李森干脆地道:“没有!”
杨凌怔了怔,苦笑道:“没有……没有最好,若真的有,搞不好就真要象你说的,来他个擒贼先擒王了,只是到底是擒贼擒王,还是飞蛾扑火,可就殊难预料了!”
虽说对于蜀王谋反事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杨凌至少知道这位都指挥使并非全无作为,而且针对自已的困难处境,能拿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吸纳一些可用的人手和兵马,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也算是卓有成绩了,所以心中仍是十分高兴。
有此一见,两人的关系迅速贴近,经过一番密谈,就下一步行动敲定了一些配合计划,李森才兴冲冲告辞离去。
送走李森,杨凌又返回了书房,懒懒地躺回椅上。
明日就要面见蜀王,自已本次出京的最终目标了。朱宾翰。这位大明第一贤王到底是沽名钓誉、心怀不轨呢,还是受人污诟呢?杨凌的心情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也有些期盼着这次会面。
“望竹溪前故意说的那句模棱两可的话,看来是起作用了。一早离开望竹溪,负责监视的人就回报说朱让槿等人抄了小路赶在自已前边奔成都来了,蜀王现在应该已经听到这句话了。这位王爷无论有无反意,总该做出些反应的,我派在青羊宫内外严密监视的人一定……”
杨凌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双目定定地想:“我来成都,先遣柳彪仔细察探。李森来成都,以自已为目标吸引他人注意,却着心腹为他去办真正想办的事。蜀王就一定是亲力亲为吗?他抱病住进青羊宫,会不会也是故弄玄虚,吸引我们的注意?”
“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我可是大意了。从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蜀王身上,派遣到成都的人手八成以上全在他身上下功夫,追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就象是暗夜里的一只火把,把所有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灯下黑处,旁人在做什么?他的亲信、他的儿子……”
杨凌想到这里,立郎喝道:“大棒槌,速传柳彪来见,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