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强力火药有了,如果制造龟甲状易裂开的甜瓜式手雷,配给单兵使用虽然攻城掠寨有些困难,可是野地作战,那种巨大地杀伤力一定可以抵御强悍的蒙古骑兵,而爆炸产生的巨大声浪可以惊吓没有受过现代炮火熏陶的蒙古战马,只要他们人马一乱,骑兵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杨凌想到这里,兴冲冲地就想转身回去对火者亚三他们说出自己的构想,可是刚刚走出几步,又觉得他们现在研制纸壳枪弹已经费尽心思,不妨等他们有了成果再给他们一个新的目标。
杨凌停住脚步,背负双手沿着山墙走了几步,忽地瞧见远处吴杰的房门打开,一个青袍书生闪了出来,转身和跟出门来地吴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拱了拱手径向辕门走去。
杨凌认得那人是男装打扮的成绮韵,不由心中一动,成绮韵自己上山来做什么?杨凌脚下加快几步,从侧路疾追上去,堪堪走至门口,正堵上成绮韵。
成绮韵瞧见杨凌,脸上微微现过一丝惊讶,她迟疑了一下,才上前干笑道:“卑职见过大人。”
杨凌目光一凝,说道:“你……怎么上山来了?雪地山路并不易行,军中又尽是男子……”。
成绮韵慌乱的神色已经消失,她镇静下来,轻轻一笑道:“卑职在府中闲得无聊,瞧见今日阳光甚暖,所以上山走走。忝为内厂二档头,总不能对自己的衙门都一无所知吧?呵呵,呵呵……”。
杨凌笑笑,说道:“这倒是本官疏忽了,都去过哪里了?大档头没陪你到处走走么?可要本官陪你四处看看?”
成绮韵有些受宠若惊,可她一抬头瞧清杨凌带着些谨慎的目光,她攸地想到了什么,清清眉宇间不禁有些着恼。
她咬了咬唇。樱唇起合间露出两排整齐地白玉般的牙齿,忽地娇声道:“多谢大人,卑职只是随处逛逛呢,大人不是要去城外放粮么?卑职脚程慢,先回府中候着您吧”。
成绮韵说罢向他嫣然一笔,水色惹怜,淡妆秀颜,阳光下这一笑眩人二目,竟是久违的妩媚。
杨凌一错神的功夫。成绮韵已眉梢儿一挑,飞快地睨了他一眼,施施然地下山去了。
成绮韵自杨凌身边翩然而过。虽是男儿装扮,却故意以女子步态而行,腰条款款,身段儿袅袅,睨眸一睇间神情动人已极,身形过处。一缕幽香微渡,连杨凌都有些心旌摇摇,大起绮念了!
杨凌愕然望着她的背影。这女人平时看着全然无害,可她若是有心饱勾引,凭她的姿色、风情、心计、手段,能不为所动的,着实没有几个男人,难道已届知命之年的吴杰也禁不住她的诱惑?
杨凌有心去问问吴杰。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踌躇半晌,想起那日正德来访,自己持剑恐吓,令成绮韵垂泪相对地情形,终是微微一叹,随在她身后向山下走去。
成绮韵行到坡前眼角微微向回一瞥,看到杨凌缓缓随在身后的身影。她似笑非笑的扭过头来,悠悠地道:“小冤家,人家为了你忙死忙活地,你可倒好,不体谅也罢了,还要疑心人家勾三搭四,哼!你欠我的,早晚……早晚有一天要你都还给我。”
她恨恨地踢飞了一粒石子,却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成绮韵恨恨地拍了拍地面,可是那冰雪触手生寒,赶忙的又缩了回来,就在这时,杨凌已走到身边,含笑伸出了手。
成绮韵瞥了他一眼,赌气地别过头去,道:“大人不是怀疑我勾引吴老头么?怎么不去问个明白?”
杨凌呵呵笑道:“怪不得我,谁叫你当初……,呵,不过我想通了,你不会的,以姑娘的才情眼界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成绮韵攸地扭回头来,惊喜地看了他一眼,一时心怀激荡,只觉有了杨凌这番话,自己所有的心血和付出都值得了。
她碎玉微错,心舞翩跹,欣然向杨凌伸出了一只手,杨凌握住她软绵绵地小手,将她提了起来,不合时宜地又接了一句:“姑娘若是有心攀附,当日在皇上面前就不会那般循规蹈矩了,所以姑娘你就算想勾引也不会勾引吴老,抱歉抱歉”。
成绮韵一听气就不打一出来,她使劲甩开杨凌的手,怒道:“你……你……你……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就这般功利么?一定要有好处才肯去真心待人家?”
她恨恨地转身行去,可是脚下走得急了,那对鹿皮暖绒靴子一滑,又是一跤跌坐在地上,一块石头正硌在屁股上,疼得她泪花儿都溢了出来。
杨凌眸中带着隐隐地笑意走过去,成绮韵瞧见他眼中笑意,一时悲从中来,气苦地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南方,你和我过不去,连这雪都欺负我”。
杨凌笑吟吟地拉起她道:“山路本来就滑,我上山时还跌过一跤呢,何必迁怒与人?来,我拉着你下山好了,呃……反正一路闲着没事,你不妨说说,到底找吴老做什么?”
成绮韵刚刚被他扯起来,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噗哧一笑,颊上一个浅浅的笑涡儿一闪而没,随即已飞快地敛起笑容,板起俏脸斜睨着他道:“不说,反正我在你眼里旁的不会干,不是想勾引小孩子就是想勾引老头子,你有招使去,说不定长剑一架在颈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全都招了。”
成绮韵地纱帽儿有点歪了,头发露了出来,风儿吹过,偶尔有一丝拂到杨凌面上,痒痒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