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抬起袖子拭了拭细密的香汗,莞尔一笑道:“好,婢子懂得许多种手法呢,方才…如果你让婢子搓背,我也有套导引图里学来的功夫,正可一展身手。”
杨凌呵呵笑道:“女人给男人搓背,那有什么力气,若是换过来还差不多…呃…呃…若是踩背还差不多。”
高文心已听出他要说什么,不禁脸儿一红:这个老爷要说他胆儿大吧,让自己的婢子侍候他沐浴都吓的什么似的,若说他胆小,偏偏有时又胡说八道,撩得人家心里痒痒的。
男人给女人搓背么?他…他给我搓…
高文心一想到这儿,按下去的手指顿时象抽取了筋似的酥软地没了力气,杨凌察觉背上的手指软绵绵地全无力气,被他按的发痒,忍不住呵呵一笑,扭了扭腰道:“看看,我说女人家没长劲么,好了,被你按摩的越来越困,我想睡下了。”
高文心恨恨地蹬了他一眼,在他背后做了个掐人的动作,这才站了起来,轻轻为杨凌放下帘帐,走到桌前方忽又扭头道:“老爷,如今袁公公他们已经被抓住了,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回京了?”
杨凌转过头来,打了个哈欠道:“怎么?想回去了?快了快了,也许…这几天就会回去了。”
高文心迟疑了一下,说道:“那…这几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要不要…请天师兄妹来府上做做客。”
杨凌怔了怔道:“啊!你说的对,天师兄妹一来就被他的信徒请走,我倒忘了此事。不回请一下实在有失礼仪,嗯!回头你派人带我的贴子去见见天师,看他什么时间有空,来府上一叙。”
高文心喜滋滋的应道:“是,大人。婢子出去了。您好生休息。”
“你说甚么?内厂的人抓了李贵?”这两天一直兴高采烈、喜笑颜开的莫清河脸色铁青,眼睛中闪着凶狠的目光,狠狠揪住李管家的衣领,狞声问道。
“是…是的,老爷。内厂抓人,地方官府也过问不得,苏州知府甚至布政使大人派人去询问,都被内厂的番子给顶了回来,现在李贵情况如何,我们根本不得而知。他们一口咬定李贵私藏禁物,偌大一块’金砖‘摆在那儿,可是百口莫辩呐”,李管家哭丧着脸道。
“啪!”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打得李管家一个趔趄。莫清河指着他厉声骂道:“混帐!你弟弟平素就飞扬跋扈、横行乡里,我再三叫他给我安分些就是不听。那金砖是违禁之物,这种东西也当希罕物儿往家里搜罗。这不是给爷招祸么?”
李管家委屈地道:“老爷,是有些人喜欢希罕物儿,收集金砖的也不是没有,可我兄弟…他除了金子银子旁的全不认识,他怎么可能搜罗那东西?小的以为内厂的人也和东厂一样,是找借口栽赃吃大户,可是送了钱去…钱是收下了,人却不放啊!”
莫清河气的抬脚又要踢。莫夫人娉娉婷婷地迎上来,拦住他道:“老爷息怒,这事儿或许真的冤枉了李贵,如今内厂刚刚建立,厂督又在咱江南巡察,就算内厂的人想要勒索大户,敢在江南办事?没有杨凌的同意,借他们个胆子!”
莫清河目光一闪,阴沉沉的盯了她一会儿,脸色慢慢涨红了起来:“你是说…杨凌在打我的主意?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有多大的胃口?要是一口把江南三大镇守全都吃掉,谁来给他卖命?”
莫夫人冷冷一笑,说道:“他逛苏州、游杭州,到处游山玩水不务正业,你可曾见他查过袁雄?但是现在袁雄在那里?他手下五千玩亡命之徒,天不收地不管,谁见了不头疼?可是一夜之间先用釜底抽薪之计擒了毕春,再突袭关税司,以一千人去对付数倍之敌,这胃口大不大?”
莫清河听的脸色一白,莫夫人俏脸含霜地道:“还有他突然去巡视海宁,事先你知情么?这个人看起来随意的很,好像江南之行只是虚应其事,可是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想来…他若不是对老爷起了戒意,为什么袁雄和毕春连一天都不留,马上就解赴京城了?”
莫清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怒不可遏地道:“我已决意归顺于他,他还想置我于死地?“
莫夫人挥了挥手,李管家赶紧退了出去,莫夫人走到莫清河身边,低声道:“老爷,李贵这人可靠得住么?”
莫清河嘿了一声道:“叫他搜刮钱财在行,让他舍命为别人保守秘密,那猪都能上树了,不过…就算杨凌想对付我,他无凭无据的敢把我的人怎么样?”
莫夫人冷笑道:“李贵是你的人么?人家钦差大人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私藏禁物,够得上杀头之罪,你手下那些人,哼!有一个能熬得住厂卫的酷刑的么?”
莫夫人说着,眼波狡狯的一转,又道:“海上那些人…怎么样?实在不行…”,她把柳眉一拧,伸出纤秀的手掌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莫清河的身子忽然发起抖来,他扶住桌子,连那桌子都在颤抖,莫夫人大吃一惊,忙扶住他道:“老爷,你怎么了?”
莫清河哈哈哈地一种惨笑,那神态有点儿疯狂,他大笑着坐了下来,抓起一个茶壶狠狠摔在地上,咬着牙咒骂道:“肥前寿、陈东那两伙海盗,我早该灭了他们,只因有他们在,可以帮我混淆视听,才放过他们,想不到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