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谛魂见妻子中意此物,心下一暖笑道:“竟与我当日看上了同一套,只是那时寻思为你拣选嫁衣,单要正红才压得住颜色,是以将这件割爱,不想今日你倒也一眼看中了。”楼至听闻自己与心上人心意相通,心中自然蜜意,复又笑道:“既然当日你选了这件衣裳,便深知它的来历了,究竟上面这满目珠光却是从何织就而来?”
蕴果笑道:“当日为我试衣的春衫女官曾言到,此物原非寻常纺织之法造就,乃是锻炼粹取金玉珠贝材质,以铸剑之法绵延而出的丝线,再请宫廷供奉纺织而成,因如此丝线极易折断,这套礼服原是预备前朝中宫册封大典之用,怎知织造局竟直到日前你进宫之日方才准备妥当,期间不知凡几年,前朝中宫早已香消玉殒,却没有福分消受此物,看来它倒是为你而生。”
楼至听闻此言,十分爱惜地伸手摩挲着此物道:“既是前朝之物也罢了,只是往后咱们不做这些劳民伤财的勾当好不好。”蕴果点头笑道:“中宫贤德,万民福祉。”楼至含嗔看了他一眼道:“这儿就咱们两个人,少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的,还不服侍我穿起来呢。”
蕴果点头道:“不急,容我想想是如何穿戴之法,当日那女官在我面前……”说到此处沉吟了一番,似是回想当日情境。楼至闻言蹙眉道:“蕴果,你说什么?”蕴果听闻楼至有此一问,不知何故道:“我何尝说什么?”楼至满面嗔意道:“什么女官当着你的面……你……你好没……”说到此处涨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蕴果见妻子如此反应,越发寻思了一阵方才笑道:“难不成卿心内竟有了贪嗔醋意?”楼至没好气嗔道:“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蕴果闻言大笑,直笑得楼至转身跑了,方才隐忍住笑意,伸手将他捉回怀中道:“这天衣阁规矩就是如此不说,那些人怎比得你?却不是杞人忧天的胡思乱想。”
楼至闻言平复道:“不是我小性儿,只是你们家的规矩错得离谱,人家云英未嫁的少女,为了给你试衣,却要未着寸缕供你们观赏,真真作践人……”蕴果见楼至虽然说的轻巧,到底有些不平之意,便知他心下顾虑,只是两人成婚多年,却首次见了爱妻为自己吃醋,心中怎不欣喜若狂,不由心内一动笑道:“既然中宫体恤女官,自然愿意为天下女子表率,代替她们受此羞辱,来日临朝,我必然废除此条规矩,往后中宫拣选衣物,还须劳动尊驾亲身前往天衣阁穿戴,沿路不经人手,以防有所图谋,又可免去春衫女官尴尬,岂不两妙。”楼至闻言转身正欲接言,却见蕴果伸手点在他唇边笑道:“在我的面前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