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质辛刚刚在村中闲逛了一圈,正是发身之时,复又觉得腹中饥饿,见宫无后领旨办事去了,便跑进内间缠住楼至,要他喂饭给自己吃,楼至因方才随口答应,也只得罢了,遂将质辛抱在膝头,把调羹送向唇边吹得温凉不展再喂给质辛吃下,一面自己也用了一碗汤羹,心中暗自奇怪,往日诞育质辛之时,自己苏醒过后除了得知怀有身孕之外,并无此番症状。
当日只道自己习武之人,身子强健,加之并非女儿之身,便无孕吐之症也未可知,怎的如今怀了蕴果谛魂的孩儿,小家伙却这般折腾起自己来,连日食欲不振,加之暑热天气,每餐不过用些汤水点心,无后进上每日宫中送来的百般精致食物却是看也不想看上一眼便命人撤去,长此以往,又怕饿坏了腹中孩儿,端的叫人好生为难,只怕来日进了宫,蕴果得知自己身怀龙裔之事,又要百般呵护,想尽花样让自己进膳,复又意欲迁延进宫的时日,楼至想到此处,深觉自己竟还有些个少年心性未曾磨灭于这江湖风波之中,不由摇头一笑,打消了自己脑中天马行空的念头。
楼至兀自胡思乱想之际,忽见质辛片刻之前还在低头扒饭,倏然丢下调羹,缓缓抬起头来朝着自己微微一笑,那笑意竟似一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如今映现在一个十岁的孩童身上,却是说不出的邪魅诡异,只见质辛展颜一笑,伸手抚上楼至的脸颊柔声说道:“天之佛……”楼至大惊之下,竟一把将质辛推在地上,却见他摔倒之处,竟蔓延出许多血色飞虫,楼至细看之下,便知质辛特殊功体复又发作起来,正欲运起佛门精纯元功为他压制,却见那些血色飞虫在质辛周身盘旋了一阵,便成一道血色暗流,爬上了自己的裙角。
楼至素来见不得这些腌臜之物,如今又怀有身孕,不由一阵恶心,干呕了几声,运起掌风扫向那些飞虫,谁知此物前赴后继,竟然钻向自己□之处,楼至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许多,运起禅天九定之招,身子霎时笼罩在一片佛光普照之中,那些邪魔之物不堪佛法威严,纷纷失去生机坠落尘埃之中,楼至惊魂未定,又见质辛似是也被佛光影响,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倏然昏厥在地。
楼至也顾不得还有残留的飞虫,连忙上前将质辛抱在怀中,伸手一探他脉息,却并无异状,只是好似成人辅一运用元功之后的模样,楼至不敢大意,连忙将自身佛家功体源源不绝试探着灌入质辛体内,不出片刻,质辛悠悠转醒,见楼至满目焦灼地看着自己,歪头笑道:“妈妈这是做什么?”楼至见质辛恢复常态,放缓上一口气道:“你这小冤家……”只说了一句便已哽咽起来。
质辛不明就里,还道是自己惹了妈妈生气,连忙扑进楼至怀中哭道:“妈妈别恼,是孩儿的不是,我再不敢了,求妈妈宽恕我这遭儿罢……”楼至见他撒娇,伸手展了展腮边泪痕道:“妈妈何曾恼了,是怕质辛出事,方才那些飞虫又不期而至,质辛可记得什么?”
质辛摇头道:“孩儿不记得了,方才还好好的吃饭,怎的忽然跑出这许多劳什子来,倒让妈妈心里不痛快,我……”说道此处忽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楼至的衣裙下摆道:“妈妈!血……血……”
楼至闻言一惊,将质辛放在地上站起身子低头一瞧,却见自己裙摆之上渗出片片嫣红之色,当下也顾不得质辛,连忙回身打起帘子进了内室,脱下裙子一瞧,只见亵裤之上血迹斑斑,竟是从自己花心之处蜿蜒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真的有这种习俗哦0 0!~
☆、第九十三回
叩柴扉不速之客,请脉息双生和合
楼至见状大惊,他虽然生为兼美之身,却一直以来并无桃汛之期,是以并不以女子身份自居,如今带孕之身见红,虽然未曾经历,成婚之后久在闺阁之中,也曾耳濡目染,尤其诞育质辛前后,蕴果谛魂曾下盟主令召集全国之内的杏林名宿,千金圣手前来为自己会诊,以保生产之日完全之策,当日久在病榻之上与一众名医盘桓数日,也曾听闻其他怀有身孕的女子诸多症状,其一便是带孕见红,若在三月之内,恐怕胎儿不保。
楼至与蕴果成婚十年方有这段夙缘,当下不由心急如焚,运起上乘佛门元功,蔓延四肢百骸,回溯心脉之上,缓缓灌入腹中,如此几番折磨,腹中胎象方显平和之兆,那小生命似是担心母体的安危,频频柔和地胎动,似乎在告知楼至自己依然平安坐胎腹中,楼至此时方松了一口,低头观瞧□血迹,见红倒是不多,想是昨夜与蕴果谛魂放肆一回之故,只是宫无后继承家学,请脉断无错处,前日分明告知自己胎象平稳足可承恩,而且昨日两人动作温柔,并无抵死缠绵之事,怎会动了胎气,难道自己以男子之身诞育孩儿,却不与一般女子相同,看来日后自己夫妻二人在此事上定要谨慎,万不可在孩儿平安出生之前冒险了。
楼至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复又起身在妆奁箱子之中翻找了一条亵裤换上,将带血的衣裙收起,换了一件外衫打起帘子出离内间,却见质辛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