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能睡到床上了,总觉得坐马车坐的全身骨头都要散开了。”泡了一个痛快的热水澡,玉笙打算在床上小憩一下,养足精神才好迎接晚上的晚宴。
先一步被玉笙从浴桶里捞出来的花满楼穿着xiè_yī,躺在床上已经合上了双眼。
“头发怎么还没擦干?”玉笙皱了皱眉,到底没有叫醒他,而是直接把他揽在怀里,用内力烘干了头发。而后重新把人塞进被子里,小孩子清浅的呼吸让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翻身上床,打了个哈欠,也闭上了眼睛。
无争山庄待客极为周到,不光在浴桶的水中放入了解乏的药材,屋内的熏香也有安神之效。这样一觉醒来,一路上的舟车疲惫不翼而飞,不仅客人满意,连带主人也因此心情愉悦。
在晚宴上,玉笙见到了最近声名鹊起的少庄主——原随云。
☆、第二七章
原随云今年应该已经十九岁了,可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单薄,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他的长相很秀气,举止斯文,一言一行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教养很好的年轻人。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男子,那人落落大方,见人先带三分笑,在原随云开口前率先介绍着来宾。没人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谁都知道,原少庄主双目失明,除了这个方法,他又该如何得知面前站着的是何人呢?
只是在寒暄后,来客还是忍不住惋惜,如此年轻人,如此品格,偏偏就……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只是有人在心中惋惜,有人则直抒胸臆,诉说着可惜。原随云自双目失明后耳朵越发的灵敏,场中人的议论之声他没有漏掉一句,听着那左一句可惜右一句可怜,原随云脸上的笑意更深。
“新来的是哪位?”听到又有一人新到,原随云问着丁枫。
一直跟在原随云身边的男子——丁枫看了一眼,道,“是兰州的百善玉笙,他还带了一个孩子。”
原随云的脸色又挂起斯斯文文、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的笑容,提步走了过去。
“佳客远来,未能出门远迎,还望见谅。”
“原少庄主客气了。”玉笙寒暄道,“原老爷子做寿,能来讨一杯寿酒,已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了。”
原随云是一个很擅长揣摩他人心思的人,一句话的功夫,他就对玉笙的不喜寒暄有了了解。如此一来,他便不再客套,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独属于年轻人的朝气,“我们也不必客气来客气去了,我对百善玉笙久仰大名,不知能否叫你玉大哥?”
想起在沙漠中还未见过自己就冲过来大声叫玉兄弟的胡铁花,玉笙觉得原随云实在是客气,“我痴长少庄主两声,这声玉大哥便厚颜收下了。”
原随云笑了,带着得偿所愿的欣喜。“我草字随云,玉大哥叫我随云可好?”
这称呼有些过于亲密了。玉笙心里想到,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随云。”
这个称呼似乎让原随云格外高兴,他还想继续说两句,可此时又有了新客人到来,他不得不提出告辞,在离开前,还向玉笙推荐了几道本地的特色菜色,连一直站在玉笙身边从未开口的花满楼都照顾到了,“小兄弟年纪尚小,还饮不得酒。不如用些果汁如何?”
“劳随云费心了。”玉笙没有推辞。
原随云招呼侍女,将玉笙和花满楼引入席间。
玉笙也算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的人物之一,一入席,便有人与他打着招呼,整个晚宴下来,原随云推荐的菜色他没尝几口,只有花满楼一个人和果汁喝的心满意足。
“西北的瓜果果然还是要在西北吃,运到江南后味道总是有一两分改变。”这是他最后得出的结论。
一晚上没吃好的玉笙报复性的把他的头揉成了鸡窝。
花满楼一开始还试图躲避,可到底身单力薄,最后自暴自弃的窝在玉笙怀里。
算了,随你高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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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褪去了晚宴的浮华,原随云端坐在书房中,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有什么疑问,就问吧。”作为一个好主人,原随云偶尔也会为下属解惑。
“那玉笙何德何能……”这就是困扰了丁枫一晚上的问题。别人不知,认为公子就是一个温柔敦厚的世家公子,可他从小就追随在公子身边,对他不敢说十分了解也有七八分。公子表面随和,心中的傲气却不输于任何人,他想不出为何公子会对一个从西北边陲之地来的人如此热情客气,甚至还以名字相称。
这份殊荣,还没有人得到过。
“何德何能?”原随云的话不温不火,却让丁枫直觉的紧张起来,“一个无德无能的人,自然不会让我另眼相待。可是,一个在几年间就能洒下百万白银用来行善的人可以。”因为他原随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纯善的人。“石观音称霸一方,引来多少怨恨,可她的武功深不可测,以至于没人敢上门讨还公道,可他却能让石观音吃亏。”作为一个瞎子,原随云不在乎石观音的美貌,可他却知道,但凡有眼睛的男人,没几个能拒绝石观音。“还有水母阴姬,她曾经想要楚留香的项上人头,最后也是玉笙调解了双方关系,让楚留香至今还能fēng_liú。”而水母阴姬的为人,是江湖人都知道的油盐不进。
“你说,如果一个人能同时办下这几件事,他有资格让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