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从我家搬出来的那两年,我也没有让他还我的钥匙。
“还给我吧。”我重复。
蒲南不再挣扎,从裤兜里抓出钥匙来,狠狠地扔到我的脸上,迅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乒乒乓乓的,接着咣的一声,门关上,他走了。
留下由我脸上掉落的钥匙,以及捂着疼痛的眉骨的我。
其实,放弃也不过是那么几秒钟的事情。
前几天,我们还相互鼓励,说要一直走下去呢。
我只是觉得累了,生活总是这么跳跃着,在同蒲南的争吵与相互伤害中进行,没有任何的进步。
我喜欢的是平淡的,毫无波澜的生活。
什么是过去,什么又是现在,我只是想要一个祥和的我而已。
谁知道呢,我想。
也或许明天我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生活也就是过下去,一日一日的挨着,直到死。
第六章 不见了就不见呗(1)
蒲南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想过再给他打电话。
就是这样吧,我们不是第一次闹分手,却是第一次这么冷静的不再寻找重新开始的契机。
缘分本也就是这么奇妙的事情,该尽的时候,就应该尽。
想想挺可笑的,我们没有因为长辈的阻挠而分开----按理来说,这才是最大的困难----却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轻易的分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或许就是这个意思?
也真是悲哀。
没过几天,我又接到了单位的电话,通知我不必再挂职了,可以回去上班。
原来蒲南的父亲,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本来我都开始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了。
然而这种近乎藐视般的施舍,我也不屑于要。
我打了报告,将铁饭碗的碎片扔进了垃圾堆,再没有修补后拿回来的可能。
在这之后,近一个月的时间内,我都无所事事,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用年轻人的话来讲,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宅男----还是骨灰级的那种。一日三餐,我只消费一餐,还是叫外卖送过来。也并不是故意苛刻自己----天天在家中呆着,运动少消耗也少,一餐足够补充热量了。
后来,我终于觉得自己快要闲的发霉了,正巧有认识的朋友打电话来找我----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只是在原单位因为工作关系认识的私人老板,我曾经给他行过方便,当时也并没有多想,却不料他对我的举手之劳十分感激,逢年过节还要送点进口水果之类的来感谢。
这种人,如今这个社会也算是少见了。
这个朋友打电话请我去帮忙,言辞间十分客气,倒好像我是百年难遇的一朵奇葩,而不是落魄的失业人士。
私人企业,待遇福利自然难抵公家,然而有总比没有好。
我去上班时间,正是朋友缺人的时候,凑巧又不是人才招聘会举行的月份,于是他决定去本市的大学看看,本来该是陪他一起去的,然而他这个公司终究因为是私企,很多东西都没有个章法,我正在帮他整理文件以及材料表,就没有去。
说来我的朋友也是挺有手段的,本市的那个大学,在大学里也不算是特别突出的,只是有几个专业十分的抢手,每年都在学校里举办双选会,多的是国企去要人,学生都是刚上大四就签了工作的,也不知道朋友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真招了几个学生来,而且还是品学兼优那一类的。
朋友凯旋的那天,我正给签领墨水的单子,他手里扬着几份简历,兴奋的直拍我的肩膀,“快来看看,这次可真是够本了,学工部的那帮人,我可不算白塞红包。”
果然,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人才。
我签好字,放小助理去领墨水,朋友把简历塞到我手里,“你看看,你给我看看,这几个人怎么样,你是有眼光的人,肚子里又有墨水,比我这种大老粗强。”
原来我还是这么有档次的人。
我拿了简历翻看,成绩单和个人简介都做的非常详细,现在的大学生也很是了不得,各种证书一张一张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翻到最后一本,竟然看见于临安的名字,再瞧瞧照片,果然是他。
还真是凑巧了。
就是不知道他哪点闪光,六个人里,除了他一个大二生外全是大四生。
我把简历还给朋友,笑道:“老板,你可真没少下功夫,这几个学生的专业很对口啊。”
“可不是嘛!”朋友把简历拍的啪啪响,“这回我可是下了血本啦。”他看看手上的表,忙招呼我下班:“走走走,今天晚上我在酒店订了位置,请那几个学生来吃饭,你再帮我仔细瞧瞧。”
一看表,还有半个小时六点,我换了件正式点的衣服----这身也是老板置办的,这么快就用上了。
我们在饭店等了一小会儿,那几个学生就过来了,一共六个人,稚气未脱的脸,还有雄心壮志的表情。
入座以后就是点菜,朋友让小姐把菜单递给那几个学生,看他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毕竟还是学生,进了高级饭店多少也有些束手束脚的样子,看着菜单上的价格立马就有些懵了,推脱着把菜单本往下传。
传到于临安的时候,他翻开随便看了一眼,就指了两个菜,价格不高不低的,非常符合他学生的身份。
朋友还带了个秘书来,这个女秘书三十岁了,单身女人,不过保养的极其好,又十分会说话,见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