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六月的天,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虽然肩膀上立刻留下了血淋淋的一个手掌印,但董修心里的大石头算了落了地,他克制着颤抖的声线,尽量平稳而恭敬的回道,“这是我的荣幸。”
暴怒魔将刚刚听到了新奇的玩法,几乎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没有给董修一点适应的时间,就一把将他拽起,推到了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其中一个恶魔面前,急切道:“你刚才说的车裂是什么东西?该怎么做,快教我!不然我就让你成为他们的一员!”
垂着头的恶魔一动不动,消瘦的可怕,似乎只有一层松松垮垮的皮包在骨头上,堆满了褶皱,缝隙间填满干涸的血液,配合着铁青的肤色,简直就像来自阴间的尸体,董修被暴怒魔将抓着头发按过去,脸几乎贴到那“尸体”身上,他恶心的立刻闭上眼睛,却不敢反抗,只结结巴巴的说:“车、车裂又叫五马分尸,是把人的头和四肢绑在马或者车上,然后……”
暴怒魔将从此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可喜可贺。
三个脑袋的地狱犬撒丫子狂奔着,六只腰上都绑着一根绳子,另一头分别拴住同一只恶魔的四肢和头,还有下面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以它为中心延伸出去的六个方向前,被暴怒魔将堆放了六座尸体堆成的山,这是地狱犬最爱吃的食物,就算现在给它们套上缰绳也无法阻止毫无智商可言的它们奔向美食的脚步,长长的绳子在迅速绷直。
董修站在暴怒魔将身后,眼睁睁看着惨叫的恶魔被拉成六个破碎的肉块,而暴怒魔将兴奋的手舞足蹈,简直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眼前这幅画面,却不知为何勾起了董修尘封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当时他还是个上学的孩子,有一段时间,被父亲过高的要求和因跳级而产生的压力逼的喘不上气,就在放学后偷偷蹲在草丛里抓昆虫,抓到后就把它们柔弱无力的腿一根,一根的拔下来,透明的粘液流了满手,最后拧下头。
后来昆虫无法满足他,他就开始抓流浪狗,流浪猫。
砍断四肢,划破肚皮,拧下头颅。
而他当时的表情……
和眼前的暴怒魔将,是多么相似啊。
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很快被父亲发现,险些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他在恐惧下,立刻停止了虐杀,也把那种将弱小肆意踩在脚底凌虐的快感刻意遗忘,他好好学习,经营人脉,人生渐渐步入正轨,谁也看不出来他曾经做过多残忍的事,只能看到他光鲜亮丽步步高升的履历表。
如今,那种被遗忘的,掌握着别人生死大权的快感再度从回忆中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颤抖的双手归于平静,董修垂下眼帘,目光中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