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死的是上官主的人,上官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眼都掩饰不住,怀疑的目光扫视过在场诸人,最后落到逍遥主身上,她声音平稳带着几分寒意。
“今晚或许就该逍遥主当心了。”
这句话让跟随逍遥主来的十五家势力主均是面色一白,连当天的择天大比状态都受到些许影响,整体结果落后另外两家。
黄昏时分,姜筝僵着脸带人造访郑家堡的院子,说什么也不愿离开。姜家的仙人同样脸色不太好看。
当天夜里,郑家堡的院子安静如初,没有兵刃相交,也没有凄厉的叫喊。姜筝战战兢兢的躲在屋子里一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他才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他睡着,忽然闻道满鼻的血腥气,他大叫一声,连鞋袜也顾不得穿,仅着中衣就朝血腥味最浓的地方奔去。
仿佛拉开帷幕一般,郑家堡众人住的房间犹如一张纸被撕开,露出底下郑家堡前来的十数人破碎的肢体和横流的血肉。
姜筝腿一软,失了魂一般跪在地上,流出来的血浸湿了他的膝盖。姜家的那位仙人这时也赶到了,他满是皱纹的老脸抽搐着,愣了半晌,哆哆嗦嗦的取出一直竹蚱蜢,掐了个诀,竹蚱蜢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不多时,逍遥主带着一众人来到此地。
“千繁……”乐颐扶住踉跄一下的千繁,见到他忽然苍白的面容,脸上浮现一丝不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凡人罢了,还是认识没多久的凡人,为什么会这么在乎?
乐颐不由自主的瞥了眼院子里的惨烈,又望了眼逍遥主,最后低着头,不知思考些什么。
灰色的邪气不受控制的从千繁体内发出,猛的将乐颐弹开,他猛的回头紧盯住逍遥主,漆黑的眸子骤然一缩,迷茫一瞬,复又清明,他脸上浮现一丝诧异一丝震惊,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红雨剑破体而出,被千繁抓在手中指向逍遥主,乐颐脸色一变忽然扑上去挡在逍遥主面前,千繁怔了怔,居然将剑收回。
他上前几步,鲜血透过邪气打湿了他的鞋袜和衣摆,他垂下眸子,轻声道:“我为你出世,你既已去,我也该归去了。”
抬起头,眉间红痕艳的染血一般,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极了,却让人看着有些心惊。灰色的邪气缠绕在他身上脸上,让他整个人变得阴沉。
声音缥缈的对着满院碎肢血肉说完后,千繁转身,慢吞吞离开。所过之处,众人忙不迭的避开。
“千繁!”乐颐追了两步,似乎想将人拉住,碰到他周身缠绕的黑气的时候,手却像是被腐蚀一般瞬间一片焦黑。乐颐收回手,眼睁睁的看着千繁踩上红雨,御剑离去。
逍遥主瞥了眼乐颐被腐蚀的手,冷眼扫过匆匆赶来的上官主和柳如主,带着人离开了。
东朋子冷哼一声,讥讽了几句,也甩着拂尘跟着走了。
上官内城,一条不算繁华的小巷深处有个酒馆。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酒馆不说位置隐秘却绝对算得上偏僻,若不是那飘到巷子外的酒香怕是没多少人能发现,这小酒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意红火了。
酒馆不大,就两层。二楼是雅间,四五个房间命着修竹雅菊之类的称呼,走廊尽头那间“茂松”据说是酒家主人的,原先主人在外游玩一直锁着,前几天却来了个面覆白甲的男人住进去。
来吃酒的人好奇询问,掌柜就笑着说是酒家主人,年幼时一场火毁了容貌,因此白甲遮面,众人理解的笑笑,叨嗑几句也就没再关注了。
不多时,门外走进三人,为首那人一身黑衣面覆白甲,步子迈的极大,走起路来一身冷厉气息往前扑去,霸道的很,简直就像在清道一般;
他怀里搂着个红衣小丫头,被他紧紧按在怀里,仅留出半张狐脸面具漏在外头,看不出面容,不过从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和纤细窈窕的身段来看,想必定是个小美人。
两人身边落后半步跟着个白衣青年,腰间挂着宝剑,步履轻盈,一看就是个fēng_liú男儿,只是面上居然挂着个狰狞的鬼面,也不多精致,鬼节灯会上九个铜板就能买到的那种。
酒客瞬间静默了下来,等到三人匆匆上楼进了二楼尽头的茂松间,才有人惊呼起来。
“原来是酒家呀,这气势,可真不错。”
掌柜笑着插了句:“和东家亲近的人都戴着面具,诸位也不必放在心上。”
众酒客了解的点点头,也没多议论,再度热热闹闹的吃起酒来。
一关上门,千繁立马落了个禁制将房间围起来,扒开郑长青的手臂钻了出来,伸手一摸将脑袋上顶的发髻散开,掀了狐脸面具扔到桌子上。郑长青嗤笑一声,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也解了白甲。薛长宣先是将腰间悬着的剑解下,然后给自己到了一碗茶,这才解开鬼面喝了一口。
“好玩嘛?”郑长青翘起二郎腿摇了摇,用下巴点了点千繁。
千繁一张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顿时让整张脸鲜活起来。他木着脸,眼睛却微微发亮。
“很有意思……我竟不知,长青和长宣你俩居然能表现的和平日如此不同。”
“所以这叫演戏。”丢了鬼面的薛长宣也不再是那个酒家主人身边fēng_liú侠客,而又端起来高岭之花不苟言笑的姿态。
“若不是你死也学不来小女儿依恋夫君的作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