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两人都觉通身畅快。听着余音缭绕,而后渐远渐消,不需任何的言语。沈云丢了规矩礼数,幕天席地地坐在参天大松的树荫下。
“待我将谱子整理出来予你。”璟清说道。
“好。”沈云回道。他抬头看了看头上很有年份的青松。岁寒三友的松,四季常青,不畏严寒。他看着就出了神,“璟清,你说这松春秋冬夏都顶天立地的立着,会累么?”
未及有回答,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应该是累的吧,可有什么办法呢,它扎了根,再累也能活。”
璟清听沈云有此一问,又见他面色不佳,想来是为朝中那些事烦扰。“近日我正好习得一首新曲,奏与你听听。”
“好。”
璟清起手,捻出了第一个音。沈云逐渐听得入了神,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璟清却未停下来,一直弹到这一曲结束。而后挥手示意毕风进来,悄悄地推他出了院子。
他忍了一阵的咳,此刻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急急忙忙滚了出来。他怕吵醒院子里沉睡之人,尽力用手捂着。
“王爷,你明知道弹《止水》伤身,你还奏完了整首。”止水有凝神静气之效,然而弹奏之时却极耗奏乐之人的心血。璟清却摆了摆手手制止了毕风说下去。
他虽不关心朝堂,可关乎沈云的事情他都是上心的。这些时日里,沈云愈发的憔悴。可他却总是含笑晏晏,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能为他做的,微薄地只有弹些静心养气的曲子陪着他,让他在这里能暂时的放下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