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能是“他”。
思及此处,苏维的心没来由地有些难受起来。毕竟,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可能是“他”,但说到底也只能是苏维自己的推测,但是倘若在加上拥有管理员权限这条,那么十有□□不会错了。
不过,“他”一向谨慎小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让楼均出现在自己面前。苏维这么想着,抬眼向楼均看去,正想开口试探,不远处却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那声音又尖又细,惊得停在枝桠上的飞鸟都纷纷扑腾着翅膀唰的一下向远空飞去,楼均也是浑身一颤,眼中不知为何晃过了一丝惊恐的神色,声音略微有些焦急地说道:“‘他’要我转告你们: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话音刚落,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十分痛苦的表情,伸手按住额头,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扼住了他的脖颈,而更让人吃惊的是,他那原本就苍白纤细的脖子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显现出一个青黑色的手掌的印记,就好像真的被人紧紧掐住了喉咙一样。
是赵明一!
苏维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回味楼均所说的那两句的含义,眼前鬼魂的身体就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渐渐地又收回那条小白狗的体内。而背后的孙祁突然大惊失色,低声道了一句“不好”后就迅速朝刚刚那声尖叫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刹那之间,空旷的庭院里又只剩下了苏维一个人,他犹豫地看看了昏倒在地上的小白狗,又朝孙祁跑去的方向望了望,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听得不远处传来了李玄的声音,便连忙朝着孙祁消失的方向跑去了。
一路上,苏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简直就快要跳出胸膛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和紧张无时无刻不无孔不入地钻入他的五脏六腑之中,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
才刚刚站稳脚步,苏维就忍不住微微抽了一口气:孙祁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来,正站在唇角血渍尚且未干的惊慌失色的一清的旁边,环绕了四周一圈,眼神阴鸷地与苏维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勉强靠在墙上支撑住摇摇欲坠身体的一清则是捂住了胸口,往一旁走了几步,拉开了与孙祁和苏维的距离。青年这才发现,一清那雪白的衣服上也沾上了斑斑血迹,那猩红的痕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更加衬得男人面色憔悴。
而在一旁的地上正横卧着雀儿的尸体,她双目圆睁着,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苏维顿时觉得犹如被人当头一棒,狠狠地砸中了脑门,心里不是滋味。
可恶!
苏维在心中咒骂了一句,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一清,而对方则是一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维他俩,似乎十分不解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戒备自己,满脸无辜地开口道:“师弟,你这么提防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呀。”
他冷冷说着,看那样子真好像这事情与他全无关系似的。他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丰神俊逸,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苏维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天意。
现在想来,大帅府的一切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赵明一设好的局。不费一兵一卒,甚至基本上都没有亲自动手,就光靠着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一举除掉了当年易城杀降之中扮演不同角色的老道人等三人,此乃局一;拔舌、挖眼、剥皮揎草,故意留下线索引诱他们去调查当年的真相,给大帅整治李老爷制造口实,此乃局二;让苏维自己出面制造矛盾,即使明白不过是他人复仇的工具,却也只能听之任之,此乃局三。
除此之外,阿福阿贵之事多半也是它故意设下的局外局,要么就让苏维在那晚直接就死在那个森林里;要么,就是回到易城之中,陷入众口铄金的困局之中,借李老爷之手除掉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他们双方谁胜谁败,它都早已留好了后手,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家伙!
原来从头到尾,从来都是被赵明一牵着鼻子走,而不是苏维他们抢占先机!局中局、局外局,随随便便就将整个李府搅得天翻地覆,这个赵明一果真不简单啊!
可惜,天意往往弄人,这也就是苏维忍不住摇头的原因。
即使赵明一再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如何,千算万算,它身份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暴露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因果吗?
“一清道长,我们没必要再这样打太极推诿下去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苏维说着话锋一转,道:“这二十年来,怕是对你来说漫长的很吧?”
一清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苏维所说的话,但是他还是摊了摊手,气定神闲道:“你想说我就是赵明一,有意思,但我不会反驳——因为你说对了。你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现在我可以说出自己的名字了是吧?”
一清笑着看向苏维,似乎在等待答案,见苏维一脸茫然便又将视线移到了孙祁身上。男人幽深的眸色一闪,开口道:“力量……你要为你接下来做的事情积攒力量。”
一清赞许地看了孙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