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界无欲而无不欲的状态下,魔族之人对于外来种族的分辨能够达到一种格外敏感的程度,所以两人也不必费心伪装,只用行事谨慎些便可,横竖都是会被识破,倒也不用太过遮掩。
魔界与神界虽是同处一片九重天,可其间的建筑风格却是不尽相同,不似神界般宫宇楼阁隔得极远,魔界的屋舍与妖界倒是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格调。
时询顾遥以及肩上的灵一寒鸦在魔界的街道上也算是格外引人注目,虽然两人穿着已是低调,但他们不同于魔族的气息在这片空间却是格外明显。只是两人一个天地共主,一个天道传承,大多魔族之人惧于他二人的威慑,皆是远观而不敢靠近罢了。
突然间,时询的肩膀便被对面的来人撞了一下,肩膀上的寒鸦一时没站稳脚跟便摔在了地上,而对方不知为何也跟着躺了下来,将寒鸦压了个透彻。
灵一一时不察被人狠狠压住弱点,当即便幻化出了人形,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起来:“硌着腰了,硌着腰了,快下去!快下去!快他么下去啊!”
压在灵一身上的魔族从善如流地翻了个身,可双手依旧扒在灵一腿上,一个人凄凄凉凉地卧倒在街道中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出来。
时询皱着眉朝街上看热闹的魔族扫过眼,却发现并没有几人欲上前来管这闲事,相反倒是十分妥帖地将附近的主道隔了开来,时询看看周边的人,再看看脚下撒泼的这一个,只一分便瞧出其中因果来。
躺着的这一位的耳后,有一枚无比醒目的纹印,与看守神魔界镜缘的守卫身上的军符一模一样,再加上行人的脸色,这还有什么猜不出来的,大约便是三魔尊其中的一位了。
碰瓷被对方识破却又不自知的某位魔尊依旧躺在地上“哼唧”,寻常用来坑人的招数也都全数使了出来:“诶,诶,你们怎么走路的,敢到我魔界来撒泼,可真是胆大包天呐!”
这时候硌着肉疼还被人捉住不放的灵一已是娇气得不行,眼泪流的叫个汪洋,时询换了一块又一块的干帕子也抵不上他没命地哭闹。
躺着干嚎的这个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灵一的哭闹吓得懵了神闭了嘴,干巴巴地坐在地上看着对方两人像哄孩子一样安慰着被他抱着腿的大哭包,就跟坐着看戏似的,直到哭包的一个大巴掌掀到了他的脸上。
“你干什么呀!有你这么随便压人的吗?我还是个孩子啊!你是要压死我吗?你是混蛋啊!”被莫须有惹哭了的灵一说话更是没有半点逻辑,扯着嗓子就和抱着他腿的人吵起架来,直到被顾遥喂了好几口肉干才堪堪停了下来,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委屈着又一边啃着手里的肉干,手闲下来又在地上这人身上囫囵了几下,怎么瞧都稚气得不行。
三魔尊中最爱玩闹的当属诵耳魔尊,平常爱絮叨,穿着言行也是假正经得很,遇着非魔族之人更是非要去找人家的麻烦,岂料这次碰瓷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吓”。
“诵耳魔尊,可还大好?”时询刚一开口,对方起初装腔作势的神态便收了个干净,即便是以一副狼狈的样子坐在地上,也有他自己的气度。
此时的灵一又幻化成了它的本尊,委委屈屈的小兽使劲拱进了时询的怀中,间或伸出舌头舔一舔时询的手背,口中发出“嘤嘤嘤”的声响向主人讨安慰。
已被识破的诵耳魔尊倒也痛快,仿佛刚才那些丢脸的样子都不是他做的那般,一咕噜爬起了身,换了一张正经脸便和两人交谈起来:“本尊自然大好,两位自是从神界来,不如到本座府邸上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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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耳的魔宫在魔界一座孤峰,魔宫占地极广,有一种能将这座峰压断了的既视感。
“两位自便。”刚进魔宫,诵耳便端坐在他的魔尊首座,端茶喝水的姿态十足十的正经,神情也是端庄严谨,这让顾遥不禁怀疑其方才那一个撒泼打滚的人与眼前这一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时询抱着手里的小兽很是直接,开宗明义便将来的目的道了个清楚:“我等奉神界天尊之命,前来调查近来盛传的谣言,还望诵耳魔尊允我二人去见一见心魅族的守护者。”
魔界虽有三位尊主,但代表魔界最大权利的却是那面一直是幌子的三封旗,这三封旗自入魔界地境后便一直封印在魔界地核总坛的沉魔池内。
沉魔池位居魔界中心地下九十九丈的地核总坛之内,是魔界惩处犯事魔族的所在。任何一个魔族一旦触及了魔界利益,便会由魔族军队将其擒获,投入沉魔池直接焚尽,而余下的魔骨则是落入沉魔池作为维护魔界的养料。因为心魅族波动情绪的能力能够与沉魔池产生质的共鸣,吟哦沉魔池一向由心魅族守护者守护。迄今为止,沉魔池的世代守护者都是兄妹或姐弟二人,当下这一代的守护者便是出逃的魅旸和他的妹妹魅玥。
听得时询的这个要求,诵耳的面色做的是十分为难,口气也很是勉强:“我族沉魔池可不是外人能随意去得的,其中一点要求便是要取得我族三位魔尊的同意。”有了先前碰瓷的剧情,顾遥哪里还信他,不过稍稍观察,便能从这个假装正经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诵耳魔尊飞起的眉角和嘴角的笑可是将这个人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出来。
时询也不揭穿,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