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任承清突然发现冷清清的,空荡荡的,果然,习惯的力量很大啊,原来已经如此习惯叶凌昭的陪伴了。躺在床上,似乎还能嗅到叶凌昭身上淡淡的香味,但是已经触不到暖暖的温度了。
比起任承清在宫内的孤寂,将军府是一片欢声笑语。自从叶独和叶凌旷离开,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叶独之所以在这个时候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叶凌昭的十八岁生辰快要到了,再耽误下去,真怕好男人都被挑走了,而且叶凌昭的年纪也耽误不得了。
“这几年昭儿辛苦了,爹爹不能在你身边。”
“爹爹在辛苦了!”叶凌昭拉着叶独的胳膊撒娇,明显听见叶凌旷不满的哼哼声,转头甜甜的叫了声:“哥哥也辛苦了。”叶凌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几年的边关生活,每天看见的都是粗糙的汉子,乍一看见自己家娇滴滴的妹妹,还真有点不习惯。
“爹爹此次回来的目的,也就明说了,阿昭也不小了,这几年可有看上的人家。”
“爹爹,昭儿,一直有看上的人。”
“哪家的孩子,人怎么样,要不要爹爹替你再看看。”
“不用了,爹爹,她很好,她外貌出色,家世尊贵,她文采斐然,武功超群,她心性沉稳,智勇双全。”
“漠沙城何时出了如此的人物呢?难道是陛下新选的状元郎?”
“当然不是,什么状元郎,怎么比得上她?连爹爹都称赞过她。”叶独思考了一番,记忆中没有这号人物,北漠权贵之家,他接触的本来就少,怎么还能称赞过谁,更何况现在世家子弟大多文弱,能被他称赞的,不可能没印象。叶独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看到叶独的脸色变了,叶凌昭就知道她猜出来了,叶凌昭跪下:“昭儿求爹爹成全。”
叶凌旷是完全摸不到头脑,怎么聊得好好的就跪下了,看样子,他未来妹夫很好啊,父亲都陈赞过。
“逆子,你再说一遍。”
“求爹爹成全。”
碰!叶独随手抓起的茶杯向叶凌昭砸过来,叶凌旷赶紧拉了叶凌昭一把,叶凌昭固执的跪在原地,杯子碰到叶凌昭的额头,留下一道渗血的伤口。
“父亲!”叶凌旷也赶紧跪下拉住叶独的袖子求情,虽然不知道叶独为什么这么生气。
叶独甩开叶凌旷,厉声斥责叶凌昭:“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当朝天子,当朝皇帝。别说你们同为女子,就算她愿意,能公诸天下吗?你永远都见不得光知道吗?帝王之家,哪来什么一心一意,三宫六院都是常态,到时候,你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算什么?”
“昭儿爱她,哪怕这样陪在她身边,昭儿也愿意,昭儿已经和陛下成夫妻之实,此生,唯陛下不嫁。”叶独气的手都抖了,看见叶凌昭额头的血,也不好在下手,直接甩袖而去。
叶独一走,叶凌昭就哭了出来,叶凌旷此刻才反应过来,啥,自己的妹妹说得是陛下?想想也确实只有陛下才担得起这样的盛名。找来药帮叶凌昭处理了一下伤口,叶凌昭还是哭个不停。
叶凌昭确实委屈,从小到大,叶独视她为掌上明珠,各种娇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何曾被伤到过,还是自幼就宠自己的父亲。前世,自己要当皇后,爹爹也是毫不犹豫扶植了任承浊上位,圆了自己的皇后梦,为何今生自己只是想要和任承清在一起,就这么困难?
刚刚处理完伤口,叶独就一脸黑色的把叶凌昭叫到了书房,叶凌旷一脸担心的准备跟上去,被叶凌昭制止了,叶凌旷抱抱叶凌昭,示意他就在书房外面。跟着叶独进入书房,叶独的脸色也放缓了。
看了一下叶凌昭受伤的额头,确定没有大碍,才示意叶凌昭坐下来。语重心长的对叶凌昭说:“昭儿还小,你只是朋友太少,才错认为自己爱上了陛下。爹爹一定会为昭儿挑个好人家的,昭儿会喜欢的。听爹爹的话好吗?”
“那爹爹觉得谁才是好归宿?”
“这……”叶独不禁无言,确实,北漠重文抑武之风太重,世家子弟叶独大多看不上眼,真正上过战场有点男子汉气概的,年纪也偏大,而且一个不通文墨的大汉也确实配不上他宠在心上的女儿。
“爹爹说不出了吧,整个北漠,有谁比得上阿清姐姐,昭儿要得就是最好的。”
“只有她不行。”
“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叶独有些烦躁,任承清作为帝王,他是欣赏的,但是他决不允许将女儿放到她身边,但凡帝王,大多薄情寡义,现在他在,还能护得了叶凌昭,有朝一日他不在了,有朝一日圣宠不在呢了,满朝文武的流言蜚语都会射向叶凌昭,那时,还有谁护得了她,任承清吗,正是因为他觉得任承清是个好帝王,才不会指望她护得了叶凌昭。江山社稷和儿女情长,一个合格的君王早就应该有所决断。此刻,哪怕在位的是任何一人,只要叶凌昭和他说,他也不惜拉下一把老脸去为叶凌昭求个安稳位置,护她余生,唯独任承清不可。
“你,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