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承清被气得够呛,亲自在大牢审问了双方。禁卫军知道龙颜大怒,一个个叩头求饶,很快就交代了事情始末。禁卫军在巡视过程中发现一名来参加武科举的女子,纷纷围观,禁卫军子弟大多来自世家,认为江湖人士粗俗,围着女子粗言秽语,动手动脚。女子率先动手,禁卫军一看同伴受伤,也加入争斗,女子这边友人相助,后面禁卫军越来越多,不相识江湖人士也被卷进来了。
审问完了禁卫军,就是江湖人士,还好,参加斗殴的江湖人士并不多,只有十来个,除去死去的五个,还剩下九人被羁押在大牢,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任承清首先让狱卒把唯一的女子带出来。
比起禁卫军的眼见力,眼前女子明显要差很多。看了任承清很久,才问了一句:“姑娘,你是谁?”站在任承清身后不苟言笑的竹君都差点笑出声。任承清是气急了才亲自来大牢,没着正装,没带冕冠,只穿了一身简洁的白色长裙,腰上配着墨隐,粗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武林人士的影子。任承清瞄了一眼记录在册的眼前女子的名字,师建瑛。“朕乃北漠皇帝。”师建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什么,眼前这个容貌俊秀,气质高冷,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姑娘就是北漠年轻的女皇?师建瑛看起来伤势还挺重,任承清示意竹君先给师建瑛上药,师建瑛才注意到除了任承清还有另外一人,真是一个很沉默的姑娘。
任承清将从禁卫军那边得来的事实向师建瑛转述一遍,询问是否属实。师建瑛点头表示认可,觉得这个年轻的女皇比她想得好相处得多。“既然对事实的认定无异议,朕会依律给予公平裁断。”
从大牢回来,任承清的脸色更加冰冷,本来以外是双方小的摩擦,结果是禁卫军当街调戏女子。宣了刑部尚书欧吉,将双方画押的状纸扔到欧吉面前,冷冷的说:“秉公办理。”“是,臣明白。”一看涉及到禁卫军,欧吉就有不好的预感,再看陛下铁青的脸色,欧吉只能捧着状子先退下。
几天后,欧吉就将结果呈上。禁卫军参加斗殴者有五十七人,除去死亡的十三人,还剩下四十四人,杀死五人,杀人者四人,判死刑,按律均处斩,其余人为从犯,处六年徒刑。对方参与斗殴十四人,死亡五人,剩九人,杀死十三人,杀人者六人,因过错方在禁卫军这边,免除死刑,判流放,其余从犯,仗责五十。这个结果是经过欧吉多方考虑,此次禁卫军有错在先,当重罚,又是在科举期间,要体现君王仁爱,所以对参斗的另一方相比较而言轻罚了。任承清只看了一眼,就扔回去了,冷冷的问:“苏岩呢,朕将禁卫军交到他手中,监管不力,不需要罚吗?”欧吉捡回折子,低头退下,苏大人一向是陛下近臣,怎么知道这次连苏大人都逃不了。在后面又添上,苏岩监管不力,仗责五十,罚俸禄半年,任承清那边总算通过了。
罚了禁卫军,任承清还是不解气,苏岩是什么人,做事周密,滴水不漏,这样的人会让禁卫军在他手里出事?苏岩刚刚领了罚,来见任承清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艰难的跪下行礼,任承清站在苏岩面前也没让他起来。
“苏将军是觉得朕这里庙太小,已经容不下苏将军了吗?”
“臣的心意陛下应该都明白。陛下久久不动禁卫军,还不是因为师出无名。”
“今天苏将军为了给朕一个动禁卫军的理由,让禁卫军杀五人;明日苏将军为了给朕一个动驻军的理由,是不是要让驻军屠一座城;他日苏将军为了给北漠一个更新换代的理由,是不是可以杀了朕。苏岩,清楚你的身份,朕允许你恃才傲物,恃宠而骄,但朕不会放纵你欺上瞒下。”
“苏岩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陛下现在是我北漠的皇,陛下明明有更快捷的方式,偏偏要采用迂回的政策。臣从认识陛下那天开始,陛下就不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以己为诱饵,活捉西靖二皇子;孤军深入南洲,逼迫南洲退军。为什么面对国内世家,反而当断不断,违者杀,陛下手握我北漠军队,世家何惧?”
“世家也是我北漠的子民,凡是朕的子民,朕都不愿用杀戮这条路。违朕意者都杀,如果这北漠只剩下对朕阿谀奉承之辈,离北漠忘也不远了。”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如今世家尾大不掉,何不快刀斩乱麻?”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杀戮的借口。一旦世家反了,就算最后胜利了又如何,我北漠子民又要遭受一次战乱之苦。”
“世家早已经腐朽了,对下欺压百姓,对上混淆视听,对内排除异己,对外相互勾结,这个毒瘤早就应该拔除。”
“就算朕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其余各国会给北漠休养生息的机会吗?苏将军赌得起,是因为对苏将军来说,成功,名垂千古,失败大不了命一条。而朕赌不起,因为朕肩上还肩负着北漠的黎民百姓。”
“陛下就是这么看臣的?”苏岩猛然抬起头,瞪着任承清,任承清不惧的看回去。
“苏将军自己想一想,是否把这北漠当成你的祖国,是否把朕当成你的君王,是否把北漠百姓当成你的同胞。还是,都是你的一盘棋?苏将军回去好好想想吧。”
“落子不悔,臣此举不悔,臣告退。”苏岩一瘸一拐的退下,任承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