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方总家。”
闵榛下来,看着旅行包,“黄金周旅行?他有空?不可能!”打开后备箱,把包放进去,“上车。”
秦礼言坐到副驾驶座上,闵榛说:“包很重,到底装着什么?当然,要是不方便,不说没关系。”
“没什么,颜料、毛笔、垫毯……全是画具。”
“你还会画画?”
怎么都这么问?我就不能会画画?秦礼言生气,“本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闵榛哈哈大笑,“看出来了,你尤其精通琴!”
秦礼言冷吭一声,横着眼睛看着他,“我说的琴是古琴,弹之前要沐浴熏香斋戒半个月的圣洁乐器,高雅人士的高雅享受。凡夫俗子说它的名字前得赶紧刷牙漱口。”
“对不起,我说之前没刷牙。”闵榛笑着取出一盒巧克力递过去,“除了方铮驰,你倒是对谁都不客气。”
秦礼言接过巧克力往车前面一扔,心说:我干吗对你客气?首先,你不给我发薪水;其次,我没把柄捏在你手里;再次,我没欠你钱,而且我还因为你欠下了巨款!
没一会儿到了方铮驰家门口,闵榛帮忙把包搬进屋里。秦礼言走进空房间,惊讶地盯着大会议桌(?),“这么大!居然还有椅子和画具架,想得真周到,果然是个体贴的……”秦礼言“啪”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神经!”
闵榛拿中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桃木的!”
“看不上?”秦礼言翻出垫毯铺上,“你说的一点没错,至少要用金丝楠木,得跟永乐大帝的陵墓支柱一个档次才行。”
闵榛错愕地看着他,“你非得这么曲解我的意思?”
秦礼言把颜料和毛笔放到架子上,宣纸堆积在桌上,袋子里只剩下一些什物,秦礼言一件件往外掏,“曲解?得了吧,我只是用直白的言辞说出了你内心最隐秘的……啊!”闵榛被吓了一大跳,秦礼言扭曲着脸抽出左手,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淌。
“包里还有刀?”闵榛皱着眉头把秦礼言从地上拉起来,“医药箱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秦礼言赖着不肯走,“行了,小伤,我哪那么娇贵!”
闵榛突然笑了起来,“血要滴到纸上了,大红色,你省了颜料。”
秦礼言急忙冲进厨房,在自来水下清洗,像针扎般的疼,过了几分钟,血不流了,秦礼言嘟囔:“唉!出师不利,真不是好兆头!幸亏是左手。”
闵榛捧着一堆碎瓷片出来,“这东西原来是什么?”
“可能是……笔洗。”秦礼言问:“怎么碎的?”
闵榛把破烂扔进垃圾筒,笑着说:“问得好!你真是问对了人!”
秦礼言刚想讽刺两句,大门“喀哒”一声,方铮驰拎着好几个购物袋走进来。
秦礼言探出头,一看来人,又缩了回去。方铮驰放下东西,微笑着说:“你来啦!搭闵榛的车来的?闵榛呢?”
闵榛出来,坐到沙发上,感慨:“你这里好不容易有点人味了。”
方铮驰点头,“是不太容易,要想有生活味更不容易!”
秦礼言端了碗水从厨房出来,胡乱打了声招呼,径直朝画室(当年的空房间)走去,闵榛又感慨:“微妙!真是微妙!”
“行了!”方铮驰笑着开冰箱,“喝什么?”
“随便。”闵榛坐直身体,“说真的,他到底是不是同道中人?”
方铮驰笑容顿失,拿出两灌啤酒,靠在吧台上,落寞地叹气,“……不是。”
“那你还把他拖下水?”闵榛吃惊,声音明显提高,“你就不会良心不安?”
方铮驰又叹一口气,坐到对面,黯淡的眼神凝视着啤酒灌,过了不知多久,幽幽开口:“会!所以……我要把我的一辈子全给他!”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闵榛僵直着身体,“你……”停了好一会儿,“唉!你这样做岂不苦了两个人?”
“苦?”方铮驰微微一笑,“到目前为止,我只尝到了甜。至于以后的苦,我相信我有能力让它苦后回甘。”
闵榛一愣,拉开啤酒拉环,笑着撞了撞方铮驰的啤酒灌,“你真乐观!想想看,这么多年来,追你的人多如牛毛,男的女的,大胆的隐晦的,你一直不谈恋爱,我还以为你打算光杆司令过一辈子。真没想到,逮到一个就认了真。他怎么这么倒霉让你看上了?”
“这问题我问过我自己。”
“哦?结论呢?”
“我不能肯定,可能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说什么了?”
“他说:‘人类之所以能延续下去,完全仰仗于遗传因子,劣质本性在传承过程中被一代代加强。方总经理为我的论断提供了不容质疑的证据。’”
“哈哈哈哈……”闵榛突然哈哈大笑,“照妖镜!绝对是照妖镜!你这两面派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方铮驰也哈哈大笑,“是啊!既然都被他识破了,我就没必要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很轻松!”
闵榛嗤笑,“你当然轻松!他轻松吗?”
“他会轻松的,现在只是无法避免的阶段性彷徨。”
“别文绉绉说得这么好听,他很怕你吧,你就不能讲点道德?”
“道德?”方铮驰“啪”一声拉开拉环,挑眉,“我很尊重道德!在必要的时候它是强有力的武器,特别是对那些信奉道德的人。”
闵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