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森老爷子?他的冉阿让确实经典。”
两个人聊着入了场,就收声了。门口的验票员接过两张门票,瞅了他们一眼:“带女朋友来看戏啊?”
陈松茂迅速地瞥了一眼宁思秦,宁思秦只是撩了一下肩上披散的头发,笑笑没说话,拿回票根往里走。他捕捉到陈松茂的目光,解释:“都习惯了。”
“可你的长相并不女性化啊。”陈松茂说。
“你觉得像这种验票员啊、过路人啊之类的人,会仔细看你长什么样吗?”宁思秦笑笑,“没必要在意。”
他们来得算早,场里只坐了不到一半的人。陈松茂拿出书来夹进票根,宁思秦问:“你喜欢《双城记》?”
“是,狄更斯的作品我最喜欢这一本,上次郑子均问过同样的问题。”陈松茂说,“他说你也喜欢西方名著?”
“是,尤其狄更斯。”宁思秦微微一笑,“我太喜欢《双城记》,以至于都不舍得用手机来读——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
陈松茂向他抬了抬手中平装本的书:“哪怕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说你奇怪的。”
宁思秦挑战似的冲他扬了扬下巴:“it e of tie of e of fooli redulity, it he of er of despair.”
他有一口很漂亮的英音。陈松茂接着背:“re ure u direg direct ther way.”
他的发音相比起来略差些,文字倒是一字不错。背完他先笑了:“我还以为一言不合就开始引用原文的情节只有在里才会出现。”
宁思秦也笑:“其实全书我只会背这一小段。”
“好巧,我也是。”陈松茂笑说。他看着宁思秦,觉得那双眼睛现在一定也是盈满笑意,但却被墨镜遮住,无法看清。陈松茂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还戴着墨镜?”
“看演出的时候我就摘了。”宁思秦说。
“现在是室内,又是晚上。”陈松茂摇摇头,“你眼睛有问题?——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眼睛怎么了吗?”
“这倒不是。”宁思秦犹豫一下,才摘掉了墨镜,他嘴角仍旧隐隐约约挂着笑,但笑意已经淡了,“你看,我的名字是什么?”
“宁思秦。”陈松茂一头雾水地回答。
“是啊,我爸姓宁,我妈姓秦。”宁思秦说,“所以呢,我早就养成了习惯,没事戴戴墨镜,免得每一分钟都被自己的名字闪瞎掉。”
陈松茂听出他不打算谈这个话题,配合地笑了笑:“你戴着墨镜看起来比较凶。”
“嗯,我知道。”
“也比较帅。”
“是吗?”宁思秦微微一挑眉,“平时就不帅?”
“两种不同的风格。”陈松茂说。
“这还是在绕弯子说我平时不帅了?”宁思秦笑问。
陈松茂有点想说“你平时更应该称清秀”,但觉得这种说法就更容易被对方抓住不放拿来打趣了,最后他只得承认:“帅帅帅,你平时也很帅。”
宁思秦这才满意地放过他,低头去看手机。陈松茂看看微信、调了静音,剩余时间时不时看他一眼,但宁思秦不知道看什么看得似乎很专心,直到剧院里的灯暗了下去,他才抬起头来,关了手机。这时候舞台灯亮了起来,音乐的第一个音低沉地猛然撞响,陈松茂便将注意力全数放到舞台上去了。
虽然选的座位并不是最好的,但看现场的感受,仍旧和dvd天差地别。芳汀独唱时,陈松茂听见宁思秦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但除此之外他几乎完全没有在其他事物身上分出任何注意力。直到第一幕结束,剧院灯光再度亮起时,陈松茂随着众人一起站起来热烈鼓掌,一边看了宁思秦一眼。令他惊讶的是,这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里,宁思秦又一次把墨镜戴上了,似乎存心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似的。
这是为什么?陈松茂相当迷惑,或许还为了他这种防备而稍微有点不满。但幕间休息时间并不很长,第二幕再度开始,爱潘妮一开口,他立刻再次完全被音乐剧吸引住。
剧终的时候,陈松茂已经完全忘了这一点小小的不快。他在生活中更多秉持理科的思维——但他仍旧非常欣赏音乐的美和动人。他们随着人流一起走出剧院,一出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雨小到不用打伞,但路面已经湿了。两人搭乘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出地铁口的时候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马路上偶尔驶过几辆车。柏油路面黑黝黝地积着水光,倒映着路灯和车灯的光影。宁思秦转头看了看他:“有没有让你想起来刚才的某首歌?”
他没等陈松茂回答,就开始自己轻声哼起来:“and noain, nouro...”
“你又不是alone,”陈松茂说,“不过我知道你要唱哪句了。”
宁思秦转过头来,对他笑笑。他虽然唱着这首很悲伤的歌,神情却似乎很愉快似的。很快他就唱到了那一句:“in t shines like silver...”
陈松茂接口哼唱:“all ty in the river...”
宁思秦再度对他笑,开心得毫无来由,一点都不像是看过这样一部宏大而悲伤的音乐剧之后普遍的反应,但看得陈松茂也跟着微笑起来。宁思秦的一缕头发荡到脸前,陈松茂伸手帮他撩了一下,宁思秦突然毫无征兆地后退一步,向路边倾身。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陈松茂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宁思秦已经和另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