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该死,那就去死吧。
甄氏没有料到魏瀛这么久竟是在佯睡偷听,惊讶地愣了片刻,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磕头:“陛下,臣妾从未想过要不对不起陛下。臣妾的过错已经犯下了,可孩子是无辜的,求陛下让臣妾把孩子生下来,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林溯看看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似乎把事情明白了过来。甄氏原本是袁淳的妻子,所以早就怀了袁淳的孩子。依照魏王最爱有夫之妇而且丝毫不在乎对方还带着前夫拖油瓶的习惯,留下她的时候估计根本没考虑过她有没有身孕的问题,还顺手就把她赏赐给了自己最器重的二儿子魏瀛。
于是魏瀛就这么莫名其妙绿了,甄氏也这么莫名其妙成了贱人,其实说到底罪魁祸首都是已经死去的魏王,这两个人都很无辜啊。那孩子就更无辜了。
然而林溯知道魏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怕自己开口求情只会加剧他的愤怒让甄氏得更快……
只有先转移了某人的注意力了,林溯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推了推魏瀛:“二哥哥,我难受……”
魏瀛听了,连忙伸手将林溯搂道怀里,回头斥了一声:“滚!”
甄氏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一眼林溯,连忙起身告退。
“阿晏哪里难受?”魏瀛想了想,柔声问道,“可是多日没有进食肚子饿了?还是伤口疼了?”
“嗯……”林溯趴在他怀里,低低回答道,“都有。”
平日里他一直闹腾得很,这副安安静静小猫一样趴在怀里的模样实属难得,魏瀛心疼地把人紧紧搂住,像哄孩子一般温柔地说道:“我们先喝了药,再吃点东西好不好?”
林溯点点头。
魏瀛让人端了药上来,本想一勺一勺慢慢喂他,结果听林溯说了声“给我吧”,便将药碗递了过去。
林溯咬了咬牙,把唇凑到碗沿上将苦涩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自己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药汁,动作流畅潇洒地像个豪饮过后的大侠。
魏瀛接过空碗放到一边,往他唇边送了颗蜜饯,问道:“不怕苦么?”
林溯把口中又甜蜜蜜又带点酸味的梅子嚼了嚼咽下,回答道:“这么难喝的东西,不快点解决难道还慢慢品尝?”
魏瀛笑着拍拍他的脸:“又调皮。”
林溯推推魏瀛的手:“二哥哥梅子还有么?好吃。”
魏瀛从宫女手中端过一碗粥,道:“先喝点粥,你多日没有进食了。”
林溯摇摇头:“我要梅子。”
“听话。”魏瀛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唇边,宠溺地责怪道,“你怎么比阿凉还小?张嘴。”
林溯乖乖喝了一口粥,刚咽下去,一颗香甜的小梅子就喂到了唇边。只听某人欠揍地淡淡说道:“朕看你可怜,赏你的。”
林溯低头把梅子含下,顺便“恩将仇报”地用小虎牙像小猫一样在某人手指上轻轻咬了一口。
“啧……”魏瀛伸手捏捏林溯的小脸笑道,“二哥哥生气了,不给你吃了。”
“唔……”林溯抓过魏瀛的手来来,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吹了吹,笑眯眯道,“那给你吹吹,二哥哥不哭了哦,男孩子不能这么爱哭……”
“你啊你。”刚才说他像小孩子,转眼又被这个刻薄的小妖精反唇相讥,魏瀛伸出手指戳了戳林溯的脑袋,“还敢编排我,要不是看在你身上有伤,看二哥哥怎么让你哭着求饶。”
“哼,真不懂事。”林溯不屑地哼了一声,争辩道,“那都是我让着你的,你不谢谢我还沾沾自喜,哪天我不高兴了有你哭的时候!”
“嘴倒是挺硬。”魏瀛拍拍林溯的小脸蛋,笑道,“好好养伤,快好起来,我等着看看你不让我的时候。”
——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瀛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给林溯端茶送水喂汤喂药,把人当国宝一样供着,只求伺候地他舒心快乐,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
林溯最喜欢当大爷让魏瀛伺候了,好日子就这么过着,伤也好得挺快。而且花了一百财富值让系统屏蔽了痛觉,感觉被捅了一刀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也就这么回事儿,就是身子还很虚,没什么力气。
直到听闻宫人来报说,甄氏给陛下生了个儿子。
魏瀛正给林溯喂雪梨羹喝,捏着勺子的手顿时僵住,脸都黑了下来。
林溯自己低下头把勺子里甜蜜蜜的雪梨羹喝了,魏瀛这才反应过来继续一边用勺子喂他喝羹,一边用略带讽刺的口吻淡淡道:“甄夫人兰心蕙质,不同于常人,朕心甚慰。传朕旨意,将皇后印与绶甄夫人,择日册封,以为嘉赏。”
林溯心里吃了一惊,他这是唱的哪出?前几天不还恨得牙痒痒要杀人么?怎么喜当爹了反而要封后以示嘉奖?恐怕分明是在给甄氏施加心理压力,让她无颜面对吧。魏瀛果然是魏王的嫡亲儿子,这招真狠。
林溯觉得魏瀛这么做实在有点毒,想出言阻止,然而君命已下,无法更改。况且林溯要官位没官位要爵位没爵位,魏瀛的后宫更不是他插得了手的。更何况,魏瀛给的是封赏而不是惩治,自己有什么立场阻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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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传至玉阳殿,原本惴惴不安地等待雷霆万钧帝王之怒的甄氏等来的却是一道册裹着明黄锦缎的皇后印绶。
朝思暮想,做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