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细看,眼睛却被温暖的掌心蒙住了,温述秋着急:“别闹了,快放开我,也许有人活着呢!”
耳边传来晏无意的声音:“你还是别看了,两个人都摔碎了,血呼啦呲的。”
“......” 温述秋掰开他的手,看了一眼马车里面,不禁叹了一口气,“救不了了。”
晏无意上前,拜了拜之后,动手解下了其中一人身上的腰牌,翻过来一看,“须臾教?”
“你知道?”温述秋看了看另外一人的腰牌,上面也是刻着须臾教三个大字,只不过腰牌的材质要差上许多罢了。
“扬子山那边邪正难分的一个门派,林.....林什么?” 晏无意吃力地辨认着沾上血迹的腰牌上面的字迹,“林琀?”
“我听说过这个人。” 温述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须臾教的小徒弟。”
“山上恐怕不是普通人家,我一直听三娘说极乐山上有座仙宫,每年都会办幸事会,给全天下他们看中的人发帖子。” 晏无意轻轻挑开那个人的衣襟,两指夹出一个烫金的帖子,“恐怕这位林小公子就是去参加的,只可惜太不凑巧了......”
“也未必全都是巧合。” 温述秋叹了口气,指了指车辕,“这马车本身就有些问题,跑平路可能没关系,但是山路本就颠簸,再加上这故意弄出的手脚,恐怕是有人不想让他们活着上山啊。”
“让他们二人安息吧,咱们改日有时间绕去扬子山一趟,给老教主带个话。好好的人,也不能一直在这里。” 他摇摇头,转眼看向温述秋,却见他好像在出神,便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温述秋沉吟片刻,说道:“我在想能不能借用他的身份。”
晏无意目光投向那位小弟子,又比对了一下温述秋,“你是想混进去?可是太冒险了,难道你想探查什么消息吗?”
“不,必须得给你找个休息的地方,还得找些药。你的伤不能再拖了。”温述秋说道。
见他打定主意,晏无意也不反对,只是觉得有些意外,相处这么些个日子,他何尝不了解温述秋?一直严格以君子之礼要求自己,现在猛然听他说出要冒充一个死者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奇怪。但他也没说什么,照他看来,江湖人士本就应该这样不拘小节。
两个人合力将马车里的人抬出来,埋在了石头后面。
晏无意看着那简陋的坟墓半晌,双手合十,诵出心经。温述秋也跟着垂首行礼。天道不公,须臾教的这位小弟子仅是弱冠年纪,天资聪颖,师长宠爱,本应该有更长远的人生。谁人也无法预料到他将来的路,他也许会娶一个美娇娘举案齐眉安度一生,也许会继承门派,将已有些没落的门派振兴起来,也许会隐于山林间,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端看他自己如何选择。但是这一切却被断送在这连绵不绝的极乐山间。从此再无这个人的音讯。
温述秋拿过他的牌子,挂在自己腰间,心里叹道:林公子莫怪,温某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若是不抓紧时间找些药的话,晏大哥的手便再无痊愈的可能了。
这是一直压在他心中的一块重石,无论晏无意怎样开解也不可能全然祛除的心结。
取了牌子,两人向上走的速度便增快了不少,再无原先游景一般的惬意。二人走后不到一刻钟,原先决意来看的黑衣奴仆也找到了马车残骸,翻来覆去都没能见到里面有什么人的迹象。他不禁有些奇怪,暗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大罗金仙也活不成,难道那弟子的尸体长翅膀飞了?
虽然疑惑不已,但既然已知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他也放弃了在周围搜寻,转身又往山上奔去,要尽快将这件事回禀给少主才行。道义盟和须臾教的合作虽然都是贩购岩茶的事,但总归也是一个进项,其实从根本的意义上来说合作比金钱的价值高得多。道义盟有意栽培,须臾教乐得紧随,也许再过上几年江湖上就会从九大门派变为十大门派也不一定。
奴仆这样想着,步伐更快了,细细看去,正是道义盟的轻功——丹心步。
宫殿矗立在山巅,无数楼阁林立,比比皆是。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琉璃碧瓦上,折射出绚丽的光彩。整个山巅都被移平盖做宫殿,十二道朱红色的大门连接的一字形影壁将宫殿层层围起。一人影站在大门口,远远望去,竟是一位身着胭脂色团花提纹襦裙,身带赤色披帛的妙龄女子。
她梳着前朝制式的发髻,眉似远山,眼如春波,琥珀色的眼珠里尽是亲切温和的笑意,只是一个单单的微笑都可以说的上是明媚动人,仪态万千了。
额间的翠钿坠着颗小巧的蓝珍珠,在她笑起来的时候轻轻晃动着,与那石榴红的樱唇遥相辉映。
她望着所有人,双手展开,赤色披帛在空中划出炽热到灼伤人眼的弧度,只听她开口了,声音如银瓶乍碎,珠玉落盘,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她惊心动魄的美所摄取。
“欢迎来到,苏诃仙宫。”
赤色披帛从空中垂落于地,朱门缓缓打开。站在殿前的人们才有幸窥得仙宫真颜。
作者有话要说:
美貌宫娥:“欢迎来到,苏诃仙宫。最低消费三百两纹银起。”
两人摸遍身上,加起来不到五两的总资产,下山了。
苏诃仙宫篇,完。
第20章 幸而得之
有幸得之
“妾名为嗔奴,蒙幸得以接引各位大人。”女子盈盈一拜,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