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气不好所以有点着凉了,谢谢大家了,没事没事……”
听到她这么有气无力地回答,大伙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点同情和不忍的眼神,毕竟谁都知道林青萍半年前和吸了毒的丈夫离了婚,如今一个人带着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这家里面的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艰难。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要缺一天班都可能造成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就此不保,毕竟那位凶神恶煞的曹经理可一点不是好说话的人,稍微有点姿色的小姑娘平时想请个假都能被他故意刁难半天,所以哪怕是身体上还生着重病,要独自支撑起家庭的女人却依旧要坚持过来每天上班。
这事听着确实是有点惨,可是很无奈的是,现实生活中比林青萍还要惨的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而或多或少都因此而联想到了自己生活上诸多的困难,并不能从实质上帮到林青萍太多的大家最终只能各自叹了口气,又随便安慰了几句就没再说太多了。
对于这种情况,已经活到这个岁数的林青萍自己当然也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像他们这种底层阶级的人,每个人家里几乎都有各自无法解不开的麻烦。
所以在自身生活质量还完全没有得到保障的前提下,一般来说,谁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就去帮助另一个和自己关系一般般的人,而正这般在心里想着,单手扶着墙壁的林青萍刚想艰难站起来些时,她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要不要明天早班我和你换一下?我平时一般没什么要紧事,多上一个早班也没什么关系,工钱你那边照拿,先去医院把自己的身体看一看?”
一听到这让她心头一紧的声音就明显愣了一下,脸色难看的林青萍一抬头见面前站着的高瘦男人又耐心问了一遍,顿时就尴尬又惊慌地摇了摇头。
而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好像有点太大了,战战兢兢的女人随后又连忙将内心满满的不自然和羞愧都强行掩饰了下来,可这边脸色苍白的林青萍还没开口说话呢,旁边站着的几个刚刚对她还挺随和的服务员们立刻就开始阴阳怪气地对这刚刚才进来的男人冷嘲热讽了起来。
“哎哟喂,我看有些人就得了吧,手脚不干不净的现在还假模假样的装起好人来了,仗着厨房没装摄像头,没老板没开了你,现在估计心里嘚瑟的不行吧,还是先把之前后厨房里丢的那些东西都给交出来再来装好人吧,一条就两三万块钱的刀鱼呢,多偷两条都能在咱们市付首付了,萍姐,咱们可千万别和这种姓贼的人说话,这空气都瞬间变脏了有没有感觉到……”
“对呀对呀,也是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脸还继续呆在这儿,听说因为有前科所以找不到工作,这次还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吧,这么坑自己朋友让人家丢人现眼可真是好意思啊,拿到手的赃款有没有分好哥们一半啊,这种大喜事必须得要请客吃饭了吧,毕竟是这么一大笔横财啊,咱们这些人买彩票可都没这么好的运气呢,人家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这些刺耳难听的刻薄话但凡是个正常人听见了估计都得气的不行,偏偏那男人被当众嘲讽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好像已经习以为常般当做没听见,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走开了。
而目送着这男人一步步越过那些最近一直在死命排挤他的服务员们,又继续去外面大堂照常地工作了,一瞬间手脚都有些发凉的林青萍过了好半天才低头颤抖着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人但凡做了坏事,说自己一点不心虚那肯定都是假的。
林青萍从前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本本分分地在这世上活了四十多年了,可是最近她却做了一件很不好的坏事。
这件带来的影响非常恶劣,差点让后厨所有人都背上金钱赔偿和刑事责任的坏事让她现在只要一碰上那个叫秦艽的新同事,良心和道德方面就会备受折磨,而这种折磨在刚刚那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又会不断地翻倍。
她无数次想过去和这位明明没干一点坏事,却被她给无端损害了名誉的同事私下道个歉,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之后可能会产生的结果,她又莫名的退缩了。
选择退缩的理由当然还是那个,她无法去承受因为偷窃而造成失去工作的惨痛代价,因为她还是个可怜的母亲,还需要很艰难很辛苦地把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可与此同时,因为一时恶念而铸成的大错却也让女人即使在重病中也得不得片刻的安定。
这般想着,林青萍的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周围的同事们虽然刚刚拉着她一起把秦艽给赶走了,却没有一个愿意和秦艽一样主动问她一句需不需要代一天班。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恰恰也就是这么现实而充满嘲讽意味,而正当这边内心格外无助的女人第无数次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着对不起时,另一边,刚刚才被一群人给集体排挤欺负了一把的被迫害人群——秦艽也正如往常那样慢悠悠地穿过阆苑饭店的长走廊并完成自己手头的工作。
被迫害人群这么个文绉绉的词当然不是秦艽自己想出来,事实上说起这个词的出处反而要提到一个和他最近关系维持得还一般般的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那位名叫晋衡的大少爷无遗了,虽然就目前仅有的几次见面的情况来说,秦艽和他名义上正准备一起走向婚姻坟墓的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