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城里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消息传出来了,今天从吴参将抓获的那个逃兵处得来的消息,那个叫做慕容诺的女人一直都是虚张声势而已,河南郡与湖北接壤广阔,顾此而失彼,根本无兵可调。
他感到被愚弄的同时,立即下令,早些吃过晚饭,士兵们抓紧时间养精蓄锐,时辰一到,就开始攻城!今夜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挥师进京的决心与气势。
原定的时辰快要到了,对方也早已召集回了所有的金雕。镇远侯下令,开始集结军队,按照部署好的计划,强攻信阳城。
将领们踌躇满志地走出帐篷,就听到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响声,向着自己扑面席卷过来,犹如雨墨铺天盖地。抬头看天,天是晴朗的,还隐约有星光闪烁。然后骤雨声逐渐沉闷起来,重如擂鼓,整齐划一,震撼着大地。四面八方,来势汹汹,好像整个军营被搁置在了鼓面之上,耳膜里都是鼓槌使劲擂响牛皮鼓面的躁动,心也跟着那巨大的轰鸣声无限地膨胀起来。
“不好!敌人进攻了!”
终于一声惊呼,惊醒了众人,还有早就目瞪口呆的士兵们。他们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的骑兵,他们又是如何靠近了军营而令哨兵们全然不知,他们悄悄地带来的震撼,令士兵们感到惊惧起来。
“是百里府的骑兵营!”
士兵们大惊失色,心又往下沉了一分。是的,除了百里府常年驰骋沙场的骑兵营,还有谁能够如尖刀利刃一般尖锐,却又带着巨斧开天辟地的磅礴力道?
骑兵后面,是潮水,不,惊涛骇浪一般的楚军,黑压压一片,数以万计。
“我们的哨兵呢?”有人惊恐地嚷:“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话音未落,他的首级已经像那些哨兵一样,与身体完全分了家,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一道黑影倏忽间就消失不见,如同神出鬼没。
人人自危,张惶地四处张望,犹如惊弓之鸟。
接二连三,有人不断地倒在血泊中,只是眨眼之间。
“点火,快点火!”
他们需要光明来驱散心里的恐惧。
火把还未引燃,就被身边的人一剑削落:“你疯了,想成为众矢之的吗?”
“这是些什么人?”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没有人可以淡定地面对死亡。
“杀手!”有人肯定地说,背靠背而立,防止着对方的突然袭击:“慕容诺统领的杀手阁里的杀手!”
“我们内部有奸细,否则他们不可能这样精准地清楚我们的暗哨布防!”
“赶紧集合!”吴参将一声吆喝,士兵们终于缓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提起兵器,等待自己首领的指挥。
镇远侯最先沉静下来,被重兵保护的他淡定地指挥着几个将领,带领自己的人马,开始抗敌。
战争打响,不过只是一瞬间,在战鼓擂响的那一刻,对方的骑兵就已经撕裂了他们的铜墙铁壁,战马的嘶鸣声,滚滚的烟尘翻涌声,漫天的火光叫嚣声,此起彼伏。
耀目的火光里,慕容诺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之上,风驰电掣般席卷而来,肩头的海东青迎风跃跃欲试,高高举起的灵蛇剑映射着灼目的火焰,狰狞而凶神恶煞。
分明是罗刹女降临,阎罗王附体。
一道灿烂的烟火从军营里冲天而起,在神机营上空炸响,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夺目绚丽。
神机营的人将冰魄团团包围起来,刀剑不由分说地向着他的方向,密密麻麻地织成一片刀光剑影。
冰魄悍然无畏地迎上去,向着百里九所在的帐篷,步步紧逼。对方凌厉的刀剑不能令他退缩分毫。他要在安平反应过来之前,赶到百里九的身边,担负起保护他的责任。
一道又一道黑影,兔起鹘落,越过激战的士兵们,冲进神机营,加入到这场更加激烈和残酷的战争中。
几只巨雕避开零落箭羽,巨大的翅膀卷起疾风,用铁铸的利爪撕裂敌人的胸膛,寻找着它们的主人。
一声声充满着失望的鸣嗥,令冰魄的心也越来越沉,他开始慌乱起来,这样大的动静,为何不见安平出来?帐篷里毫无动静,一片死寂,难道,百里九压根就没有被软禁在这里?还是,已经被转移了地方?
浑身是血的诺雅冲进来,手中长剑寒光闪烁,挥动间发出龙吟般的叫嚣:“冰魄,阿九呢?”
冰魄逼退对手,一指中间帐篷:“一直是被软禁在那里!但是今日有些蹊跷,没有任何动静,恐怕有诈。”
诺雅且战且冲,心急如焚,一声呼哨,一个手势,空中盘旋的巨雕便向着那个帐篷疾速俯冲而下,厚重的帐篷被它们瞬间撕个粉碎,暴露在火光之下。
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诺雅怒吼一声。
冰魄也急红了眼睛,恨不能一刀剁了自己:“属下也不知道!”
诺雅的剑顶在一名士兵的喉间,凶神恶煞:“说,百里九呢?”
士兵满是得色,悍不畏死:“早就被转移走了,你们失算了。”
利剑毫不犹豫地滑过他的咽喉,只发出轻微的“噗”的响动。
诺雅招手唤过海东青,拍拍它的头:“海东青,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海东青一冲上天,在军营上方左右盘旋,似乎是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一群巨雕逐渐分散开,向着军营四周而去,要将整个镇远侯军营把守得密不透风。
诺雅心如油煎,没想到千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