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安全了。
他面露喜色,朝萧潇拱手见礼后,便大大方方地退回去。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霎时间,鲜血的腥味弥漫在整个玉林台上,可众人期待中的异变,迟迟没有发生。
难道他们之中已经没有内奸了?
“还有谁没有做?”有人大声呼喝着,众人纷纷四下张望,可所有人的手上好似都有了新鲜的伤口,鲜血一滴滴滑落,毫无异样。
这时,有人忽然注意到身边的同伴眉头紧蹙,似是痛苦万分,不由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又痛了?”
那人摇头,却紧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修士见状,心中担忧,却并不怀疑他的身份。因为他们都已经检测过了,大阵毫无异样,所谓的内奸便也不存在。
然而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越来越浓稠的血腥味,已经远远超出了修士滴落的鲜血的总和。那血的味道里,隐约夹杂了一丝腥臭味。
冷汗,顺着那人的脸颊滑落。他心中惊疑,明明孟七七的办法对他丝毫无用,可是他的血液却在不断地涌动、翻腾,甚至让他维持不住人形。
他咬紧牙关,身体似要炸开。
这其中一定有诈!不能再忍耐下去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思及此,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噬血的寒芒。
气氛愈发紧张,青姑五指微张,再度握紧了手中的刀。
小玉儿悄悄搭箭,拉满了弓弦。
萧潇与戴小山立于高台,稳如磐石。
鬼罗罗负手独立,手腕上金铃无声摇晃。
无数刀剑,蓄势待发。
“记住,敌不动,我不动。反之,需一击必杀!”孟七七叮嘱的话,还在青姑耳畔回荡。
下一瞬,尖锐笛声乍响。
“杀!”青姑手持大刀,从阁顶一跃而下。
金铃声如跗骨毒蛇紧随笛声之后,无数把尖刀从暗中闪电般刺出,但更快的,还是小玉儿的玄铁箭。
第一朵血花绽放于最先流露痛苦之色的那位修士心口,铁箭刺穿身体的刹那,他的身体便如烟花炸开,化作碎肉纷飞。
“妖兽!”
“是妖兽!”
惊惧、杀机如琴弦崩响,前一刻还安静祥和的玉林台,这一刻,已变身杀戮场。
“因为无法辨别内奸,我们没有办法将计划告知给所有人,伤亡在所难免。所以,杀敌必须要快、要狠、要不择手段,对敌人够狠,才能给自己人留下更多生机。”
小玉儿谨记师父的话,三箭齐发,震得虎口发疼,也没有片刻停歇。然而他杀得再快,快不过白面具的爆体。
又是跟护阵司时一摸一样的袭击,顷刻间便杀伤修士一片。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白面具一定有后手,他们绝不会轻易被打垮。记住,在最后一个敌人被杀死之前,走不能放松警惕。”
师父说得没错,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是艰辛的一步。根本不存在什么稳操胜券,想要获得胜利,就得打,就得付出代价。
小玉儿咬咬牙,一把摘下眼罩,大喝一声跳下高阁。
“阿秋在此!你们谁敢造次?!”
少年清越的声音回荡在玉林台上,所有的白面具听到“阿秋”的名字,即便担心有诈,仍旧下意识地望向小玉儿。
电光石火间,妖异的眼瞳与无数视线相撞。
小玉儿闷哼一声,异瞳中流下血泪。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对视,让所有望过来的白面具齐齐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快杀!”青姑为着小玉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却片刻不敢放松。
“砰”的一声,伴随着数朵血花的绽放,小玉儿滚落玉林台。
隐藏在暗处静观玉林台之变的白面具们终于忍不住了,从旁杀出。然而就在这时,无数道壁垒从天而降。
“大师兄!”戴小山抬头惊呼,那是惊喜的惊。
萧潇亦抬头遥望一眼,而后拍拍戴小山的肩,迅速撤离,“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
萧潇御剑而去,丝毫不留恋战局。而在距离半城之远的百花楼处,徒有穷正带着人等待他的到来。
说是等待,其实也不尽然。
“你们分成四路去搜,凡为修士者,全部杀之!”
数十位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修士被分割开来,全城搜寻散落的白面具。孟七七的辨别方式很简单——重伤者都已被提前安排到一处,那么剩下能自如行走的修士里,凡是没有前往玉林台的,格杀勿论。
他没有办法直接分辨出修士与白面具的区别,所以只能通过血液诱导。玉林台上用的就是这个法子,只要让白面具放出新鲜的血液,再通过事先放置在云林台地牢中的大量妖丹作引导,便能诱使妖兽化形。
这与妖兽通过妖丹、妖血,把侯暮云变成半人半首的模样,其实是一个道理。
更重要的是,孟七七可以依靠大阵判别出哪里有元力波动。真正的修士都被聚集在玉林台,那么还遗留在城中的那些散发出元力波动的人会是谁呢?
毫无疑问,那是白面具。
“左拐,去临巷。从门口有大槐树的屋子进去,翻过两道墙,有三个人。要小心,隔壁便是民宅。”
此刻的孟七七,盘坐在吉祥客栈的客房内,闭目投身于大阵中,为徒有穷等人指引明路。神京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他的眼睛。
他是大阵,大阵是他。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他现在还无法自如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