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不要他那支,我们到别处寻一支能用的就是了。”
别的火铳却是远远不如了,黄庭又岂是不识货的人。那使者愿意用它来换一个男奴,已是极给周传英面子,是以买卖不成,双方都还能客客气气的。
“你放心好了,哥定会给你弄到手。”
“哥哥!”黄素喜上眉梢,紧紧抓住黄庭的衣袖。
黄庭轻刮了黄素的面颊:“要是弄不到,你可不许哭。”
“我才不哭!”
黄庭心知他们的好日子没几天了,还不如让黄素开开心心的,以后不管是进皇宫还是逃亡,都少不了要吃苦。
随后他趁夜出了周府,潜入那使者所住的别馆。
他原本是想妙手空空,直接拿了便是,谁知运气太差,明明看准了那使者离开的,那使者竟然去而复返。
那使者一见到是他,欣喜若狂,抓着他的手叽哩咕噜了一大串。黄庭微微一愣,知道对方一时激动,竟用了罗刹语。
这使者高鼻深目,倒也甚是俊美,只可惜胸口的毛发也甚是浓密,让黄庭很是纠结。本想把人打昏了再说,那使者却甚是诚恳,指着自己不断地说“伊万诺夫”此四字。
“别告诉我你叫什么。”黄庭口中嘟哝着,毫不犹豫地拿了个花瓶砸在对方脑袋上。
伊万诺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居然还没晕厥,额头上的伤口流出血痕,划过瘦削的面颊。
黄庭料想自己的力气应该和成年男子等同,谁知竟然砸他不晕,倒是让他清醒了许多,终于记得用吕宋语问他:“为什么?宝贝,我的名字很失礼吗?”
知道了名字就不好意思下手了。
黄庭无比苦恼,但只能点了点头,看他额头流血不止,却并没有伤害自己,只好掏出一块手帕,示意他先用手帕按住伤口。
伊万诺夫接过他绣着莲花的手帕,忍不住放到鼻端闻了一闻,果然闻到一缕沁人心脾的芳香,却是收到了怀里,很是诚恳地问他:“不知失礼在何处?”
“你去过中原吗?在我们中原,‘懦夫’这个名字有些不吉。”他神情肃穆认真,令人无法质疑。
“原来你是中原人!”他大为高兴,“听说中原繁华富庶,这可是真的?那些人都像你这么俊美吗?”
“没错,扔一块石头出去砸中十个,九个都比我俊美。”
“那你可会说中原话?能不能教教我?”
“自然是可以的。只可惜我出门不太方便。”他没等对方问话,就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见一见你。”
“没想到你这般爱我……”伊万诺夫感动莫名,轻握住他的手都在颤抖。
“我身不由己,却是对不起你。”李文睿勉强控制自己不要翻脸。
这人待他倒是至诚,结交一番也是无妨,黄庭虽然知道骗人的感情很是不好,但人在屋檐下,只好很混蛋地说了许多情话,一只手也被揩了不少油,看到快要三更,连忙挣脱了对方的手。
“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他日有缘,自会相逢。”他莞尔一笑,宛若幽夜中的昙花,令伊万诺夫手足轻颤,几乎无法自控。
这一句话,竟像是永不能相见了一般。
伊万诺夫恋恋不舍,黄庭便厚着脸皮提示他,若有那支火铳在身边的话,一定能时时想起他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毫不犹豫地从枕头底下把那支燧火枪交给他,并给他一小匣的弹药,告诉他怎么使用。
“给周先生的再少也是多了,但你的心,是千金也买不来的。”他嗓音低哑,亲在已经呆住的黄庭面颊上,仿佛低语,“我现在知道你今夜是为它来的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为我来的。”
黄庭心口狂跳,拿了那支火铳却是如烫手一般,险些想扔回去给他。
这人说话这般得体,行事又如此大方,必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使者。
黄庭保持着自己外表的冷静沉着回到周府,像是作贼似的,面颊发烫。不过今天原本打算就是去作贼的,只是出了一点点意外。
早知道这支火铳这么难拿,就不在黄素面前夸口了。亏得他满脑袋的聪明才智全然用不上,到最后竟是用美人计。
黄庭郁闷得个半死,但此时已近深夜,来不及见黄素了,于是把眼皮上的鱼胶洗去,脸上的粉也擦掉,打算睡觉。
他这双隽烟眉含情目自然是化妆所致,否则他的单眼皮怎么看都和黄素不像双生子。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是那名曰伊万诺夫的男人看到他原来的相貌,怕是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晕头转向。
次日,他把燧火枪给黄素后,黄素喜不自胜,连带看着那些讨厌的下人也都笑吟吟的。
他们在周府中住着,虽然和周传英关系清白,但周夫人并不给他们好脸色,是以在府里地位并不高,不过他们也并不在乎。
对黄庭来说,周府只不过是暂居,对黄哥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也用不着多想。
随后那罗刹国的使者又来拜访了周传英数次,黄庭却是避而不见。找着机会出门时,才与他见上一回。
做坏事可能第一次很难,但一旦迈出第一步,第二步就自然而然的了。
黄庭以教伊万诺夫中原话为名,和他私下相处时也谨守君子之礼。为了自己方便好记,他给伊万诺夫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