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陆行思呢?”关妙探头看了一眼,发现走廊中并没有陆行思的身影,好奇询问。
“他去上厕所了。”温桐往洗手间的方向瞄了一眼。
大概两分钟后,陆行思就出现了,眉宇间愁云密布,一丝笑影也无,哭丧着一张脸跟关妙寒暄了两句。
很快,温岩心也醒了,艰难地举起手,招呼他们进病房。
“我想过了,悦悦的命是大事,剩下的三千万缺口,我来补。”温岩心说得很缓慢,但字字清晰有力,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关妙心里微怔,她知道温岩心是国内成名已久的美食评论家,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
停顿了约有半分钟,温岩心才提起一口气,略略解释了一下:“这些年来,我出版的美食书有一部分版税,都放在理财经理呐,彩云,你去拿来。剩下的那些,把我在各大餐饮集团的股份变卖,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能凑够三千万。”
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温岩心的唇色又白了几分,喘气的声音十分明显,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红润了一些。
“爸,这三千万,是你的养老钱……”温彩云咬牙叹道。
“悦悦的命重要……”温岩心虚弱地摆摆手,攒起一口气,阻止了温彩云继续往下说,“时间不等人,你快去办,关妙留下。”
最后一句话,让关妙有些莫名其妙。
上次见面,温岩心似乎不喜欢她,这次单独把她留下,又是为何?
温彩云担忧地望了望女儿,但是耐不住老父亲催促,把除了关妙之外的人都赶出了病房。
面对被病魔折腾的虚弱老人,关妙不由自主就柔和了语气,不计前嫌地问:“外公,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温岩心吸着氧气,微微颔首,嘴唇微启,声音很轻:“之前彩云刚把你认回来时,我担心你跟关德兴待久了,也染上了他的习性。可我现在知道你没有,你没有,很好……”
温岩心现在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说话也有气无力,但还能分辨出脸上的笑意。
说罢,他似乎身体被掏空了,只抬了抬手指,闭上了沉重的眼睑,示意关妙可以离开了。
刚走出病房,翟启宁的电话就来了,说是已经把关娇“请”到了警局,但她脾气炸裂,并不配合审讯,问她是否可以抽空过去。
“外公已经度过危险期,应该没事了,我马上过来。你们先晾一晾关娇,把她的脾气冷下来,我很清楚她的脾性,有法子让她开口。”关妙说着,立刻扭身往电梯方向走去,迎面差点撞上陆行思。
陆行思挠了挠头,指了指病房:“你姐和妈都去处理赎金了,让我留在医院照顾外公。”
关妙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她心里记挂着警局的事,没空理会陆行思,急急地跑出医院,打车回了警局。
刚到警局,就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
“温桐刚刚收到了绑匪的新信息,说是警方介入,他们决定撕票。”翟启宁的声音饱含沉痛。
撕票?!
关妙的头脑在一瞬间空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知道撕票意味着什么,心里泛起一阵苦,陆悦还那么小……
“为什么啊,这些绑匪不讲道理,他们之前也没说不能报警!”
关妙嚷道,狠狠地咬了咬唇,她和陆悦只见过几次面,感情不深,但仍接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女孩死去。
王大雄亦然,他狠厉地啐了一口:“绑匪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东西,他们怎么会讲道理!哼,把他们抓到了,一定要重重判刑!”
翟启宁的表情一贯冷静,他拉了拉关妙的胳膊:“咱们没有时间悲伤,绑匪虽然这么说,但真要下手撕票,也需要时间。如果能赶在他们撕票前,找到陆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他湛黑的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关妙也禁不住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救回那条小生命!
“走,我们按照计划,先问问关娇。”关妙把心一横,拉了翟启宁就向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关娇翘了个二郎腿,身子往后仰,带动椅子也往后仰,只剩一个单脚杵在地上,左右微微摇晃,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拦住了翟启宁,关妙悄悄走到门口,猛地拧开门,忽然爆发出一声大吼,吓得关娇身子一哆嗦,一下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关娇虎着张脸,揉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居然是关妙,登时板起了脸,怒目而视,吼道:“关妙,你干嘛吓唬人!”
关妙淡淡一笑,看她如同看个泥塑的菩萨像,充满了悲悯,反唇相讥:“我吓唬人,总比有些人绑架小孩子好。”
关娇向来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表情闪过一丝慌张,结结巴巴地辩解:“你说什么,我可以告你诽谤!没有证据别想诬陷我!”
只这一句,关妙就能判断,她有问题!
若常人听到这句话,只会好奇绑架小孩子的人是谁,而不会首先就将自己代入,除非这个人真的做了绑架小孩子的事!
而且,关娇就是一个十足的学渣,又是个遇事慌乱的性子,不太可能遭到质问时,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用诽谤这种话来对答。
以关妙和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经验,她可能连“诽谤”到底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
面对关娇的反驳,她一派波澜不惊:“我说有些人,你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