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
“走吧!”
“真的走啦?
“……”
老诸不想理她了,“陈不周!”
“哎。”陈不周马上应声。
“把她给我弄走!”说完他自己先转了身,“腻歪就腻歪呗,非跑我眼前腻歪,眼不见为净!”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他们走了,才回过头看了一眼,笑出声。
“切,两个小兔崽子。”
——
跟老诸告别,又往前走了走,诸弯弯就一个小院门口看到了一个抽着旱烟的老爷爷。他挥着蒲扇,坐着个木头小板凳,朝向自家的院子,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奶奶。
被小泡面打扰了,他也还是笑呵呵的:“28年前?28年前我家小孙子刚满一周岁!”
“瞎说什么呢?”
听到动静,老奶奶也拿着毛巾擦着手走了出来,对着诸弯弯一群人笑,“你们别听他的,听到什么都小孙子,就知道小孙子。”
诸弯弯和陈不周对视了一下,上前把要打听的事儿对老奶奶也说了一遍。
老奶奶的笑一下子变得有些勉强,她不自然地瞟了眼诸弯弯,又用毛巾擦了擦早就擦干的手。
老爷爷却还在乐呵呵地跟老奶奶斗嘴:“那28年前村里还有什么事?连个车都没有,还车祸呢。”
“你快别瞎说了!”老奶奶生气地伸手捅他,小声训他,“28年前被车撞,说的是翟大山家的翟丫!”
老爷爷“哦”地恍然大悟,转过身不敢捣乱了。
诸弯弯却是眼睛一亮。
“翟丫?”
名字能对上!
她马上问:“她家在哪儿,我想过去看看。”
”她哪儿还有家呀?她妈生完她弟弟就死了,她爸成天就知道喝喝喝,有点钱就全拿去买酒,家里全靠丫头做牛做马地撑着。”说起宅呀,老奶奶就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她出事以后没多久,她爸就半夜喝醉了酒,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她弟弟……诶?”
老奶奶迟疑地想了想,回头问她老头子:“丫头的弟弟后来去哪儿了?”
老爷爷砸吧着旱烟皱着眉,琢磨了好久也不肯定,对着老奶奶声音挺小地说:“不是被领出去送给别人养了吗?”
接着两人就嘀嘀咕咕地开始讨论,但半天都没讨论出结果。
眼看天色漆黑,诸弯弯只能打断他们:“有没有翟丫的照片?”
“还真有一张!我孙子满月的时候照的,等我进去给你找。”老奶奶说着往里走,还边走边回头招呼诸弯弯,“你进来,没事。”
等诸弯弯和陈不周进去,她才注意到诸弯弯的行动不便,边翻着柜子边念叨:“丫头的腿脚也不好,出门只能拄着拐,但我小孙子百日那天,她还特意来给我他送了床小被子,缝得那个细致啊,就因为我以前在她妈生她弟的时候给她家送过几个红糖鸡蛋。这么好的孩子……唉……”
“找到了。你看,这就是她。”
诸弯弯接过照片,看着那个抱着婴儿的瘦削少女,慢慢皱起了眉。
凝神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翻包拿出她手机,调出老诸发给她的那张村里的合影。
两指不断放大图片,最后停在了她妈妈右手揽着的女孩的脸上。
虽然老照片早就被磨损的看不清女孩的脸,可女孩左眉上那颗的大痣却还清楚的留在了上面,和诸弯弯手里这张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哦呦,你有这张合影啊,这就是我小儿子拍的!”老奶奶凑过来,推了推她刚戴上的老花镜,笑得露出她豁了口的牙。她抬手指了指,“这就是丫头姐弟俩,都被明歌揽在怀里呢。明歌就是这个笑得最好看的,我们村儿里啊,没人不喜欢她,可是她嫁出去了……看,还有我呢,我在这儿呢,当时真年轻……”
逐渐的,诸弯弯已经顾不上去听老奶奶的话,她的耳边被各种回忆里的声音嘈杂地充满,如同风车被刮动时呼呼的转响。
……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医院呼吸内科翟正翟大夫。”
“翟正可是我大伯最喜欢的学生,今年也就37还是38吧,拿到了医学和化学两个领域的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