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一怔,话音也就顿住了,景修宜虽然被人拉扯着,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整个人往前一扑,嘴靠近景去的耳侧,压低了声音:“我多行不义,你也会有报应的。”
拖着他的侍卫赶紧将人从太子边上扯开,拉远,景修宜回过头来盯着景云,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听着比先前还要猖狂放肆。
慕博衍曾经跟姚安歌说,多行不义,小心报应,这个道理四海皆准,景修宜是这样,那景云呢?太子的脑子里一直想着的是景修宜最后那句报应,那阵凄厉的笑声,他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他更相信成王败寇。
不多时,景修宜下狱,终身□□的消息便传开了,先前那么大动静都还跟着他的那几个班底最后终于树倒猢狲散了。琵琶机敏,在羽林卫刚来的时候便躲入王府的密道中隐去了踪迹。藏了一整天,然后等天黑趁着守备换班的时候逃了出去。
走到一座看着隐秘的庵堂,叩门进去,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此时有一名女子正在来回踱步,女子看着年纪略大,估摸着有二十三四,一身衣服简朴却不简单,花色清丽料子却是极好的,容貌美丽,耳垂明铛,看着像是画上才能见到的美人,只是神色却不好看,很是忧虑。琵琶推开门,冲外面疾步进来,看到她,先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女子的如远山的双眉蹙成了高耸的山峰,开口道:“我要救他。”
琵琶原本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心里很是不高兴,如刀般的目光剜了她一眼:“救他?您可想好了法子要怎么救?”
被那目光一剜,登时吓了一跳,突然就有些六神无主,却仍旧是不死心的说:“敬安王是被人陷害的,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一点风都不露,只要去找,然后捅出去……”
琵琶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您认为是谁构陷的?证据怎么找?又要如何捅出去?”
那美人冷笑一声:“这一瞧就明白,做这事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琵琶的视线略微往下,低声道:“太子什么人,您觉得您能找到证据吗?来抄家的那些人可是从敬安王府搜出了足以定罪的铁证。”
美人愣住了,这么说来,那……张张口,却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突然琵琶绷直身子,警觉的打开一条窗缝,去看外面的情况,可是除了月光下院落里什么都没有,周围安静的好像时间都静止了,红烛燃着,突然毕剥一声,在无声的环境里原本应该被忽略的声响此时却被放大了无数倍。直觉的感受到一种危险,琵琶吹灭烛火,拉着那女子要走。却突然门被撞开了,琵琶与人缠斗,大喊一声,“快走。”
“你们谁都走不了。”灭掉的蜡烛再被点燃,加着后面进来的人带的火把,整个房间光亮无比,此时琵琶已被制住,脖子上架着好几把刀。姚安歌看她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另外一名女子,那张脸出现在这里却并没有感到惊奇。琵琶见姚安歌如常的神情有些不解,但只一瞬便隐了下去,却仍是被再次扫过来的那道目光抓住。
第44章 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慕博衍看着那个叫做琵琶的女子,仔细的打量着,慕博衍并没有绑着她,只是让她站在那里,她的身后是一面光滑的石墙,上面粘着点点黑污,脚下也是黏腻,墙边挂着各种刑具,墙角的青苔颜色诡异,整个空间充斥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慕博衍突然动一动手里拿着的铁锁,一阵叮当乱响,若是常人定然是被这阴暗无日月的人间地狱吓得恐惧莫名。
慕博衍看着不为所动的琵琶,放下手中的锁链,直起身子向她走去,靠近她,道:“其实本王不喜欢这种地方,本王的风格不温香暖和,好茶好酒的随意聊聊,只是太子觉得本王太过客气,怎么的也应该讨些利息回来。听说姑娘一心为主,临危之际还想着让主子逃命。”
慕博衍靠得近,说话时带出的气息全喷到她的耳边脖颈,间或还有丝丝寒风从后墙的缝隙吹进来,摩擦出呜呜的惨和声,凉意触碰她的后颈,这一冷一热竟让她有些颤栗。这个人离自己这么近,一伸手就可以掐断那脆弱的脖颈,琵琶的双手强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都出现了,只是慕博衍如此的有恃无恐,是因为姚安歌一早就将她的几处大穴点住,令她动弹不得,目光却是狠辣,瞪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的王爷。只是那样的眼神,一会就消失了。慕博衍只是笑:“琵琶姑娘倒还真是个妙人,我记得安歌应该是没有点姑娘的哑穴的吧,就这般不乐意与本王说话?”
慕博衍的手抬起那下巴,滑润的皮肤,那双夺人的眼目中早就已经没了那股劲道,不禁“啧啧”,“姑娘如此认命倒是让本王觉得无趣了。”说完慕博衍好像真的没有兴致一般,扔下她要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将姑娘腿脚上的穴道解了,琵琶姑娘想必很是担心自家主子吧,来,本王带你去看看。”
慕博衍说完就往外走,角落里闪出来一个黑衣人将琵琶的穴道解开,下半身就下就松快了,她知道这个地方四处都有人把守,还设有机关,肯定是出不去了,便也跟在慕博衍身后,转了一会,慕博衍带她去了别一间囚室,比她刚才待的那间更大,也更森然。一个女人被绑在那里,正被一个壮汉拿皮鞭抽打。那女子的头发已经被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