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上上下下的,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卡索恼羞成怒,无地自容地又红了脸,一甩长襟,转身便走。
从身后一把搂住卡索的腰,樱空释缠上他的身,侧头枕在他肩上,可怜巴巴,服软央道:“好嘛……哥娶我好了,我愿意嫁给哥哥!”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可是他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反正谁嫁谁都一样,哥注定被我吃干抹净,在“下”的能有几个翻得了身?嘿嘿……
“算你有良心……”卡索本就色厉内荏,瞧他服软,给了自己台阶下,当然要知好歹,懂进退。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好不害臊,于是满脸的羞赧促狭。
“走,哥,吉时将至,我们得先换上喜服……”樱空释欣喜若狂,拉着卡索往里走。卡索被半推半就地拽到了堂上。
不见喜服倒也罢了,一见喜服卡索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真真切切有种被套路之感,他心下腹诽道:樱空释!好小子!你故意的吧!
只见整整齐齐两套喜服摆在长案上,一套是状元服,另一套竟然是凤冠霞帔!
“……”脸面已近猪肝色,卡索浑身石化,气氛陡然怪异。
樱空释自鸣得意,眉飞色舞。他偷眼虚瞟旁边的人,禁不住掩口窃喜,花枝乱颤。正在樱空释乐不可支之时,卡索有了动作。
“谁抢到便归谁!”卡索一挑眉,淡然一笑,须臾之间已掠到状元服前,一把抓了下去。
“哪里有耍赖硬抢的!”樱空释慌乱中扯着嗓子喊道。来不及近前,他飞起一脚踹向了案沿。
“吱扭”一声,几案带着喜服拖出了几丈远,地上留下两道扎眼的划痕。卡索眼疾手快,飞身空翻直追了过去。樱空释也寸步不让,踏空凌波,紧跟其后。于是,洞房花烛之夜,竹篱小院内,上房揭瓦,鸡飞狗跳……
又一个时辰后……
月色撩人,轻纱浮云。春宵正浓金不换,夜半无人私语时……
二人风鬟雾鬓,衣衫不整,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时之间,谁也没动。夜,寂然无声。
只见他们站在喜堂正中,僵持不下。四下里凌乱不堪,一片狼藉,房顶凉飕飕被掏了一个大窟窿。
卡索一手扬着状元服,一手撩起乱发,负手而立,春风得意之态跃然眼前。樱空释衣衫被扯破几处。他矮身弓步,目放冷箭,一副饿虎扑食的架势。
“咕咕咕……”突然,一只滚圆的母鸡扑腾着小翅膀,从大窟窿里直坠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二人之间的茶几上。沉寂片刻,“哗啦”一声,茶几散了架,扬起一地鸡毛,满面尘埃。“咕咕咕……”母鸡趁机逃之夭夭……
“我不干了——”一声哀嚎,樱空释浑身一垮,一屁股蹲坐在地,扁着公鸭嗓,哭咧咧道,“哥,你欺负人!!!”
“各凭本事,哪里来的欺负一说?”卡索云淡风轻,双手负立,把状元服藏在身后,调笑道,“技不如人,与人无尤……”
“唉——”突然又变脸,樱空释轻叹一声弱风抚柳,一副美人伏榻梨花带雨的纤弱。
长袖掩面,他期期艾艾道:“弟弟自幼身虚质弱,便就幻术也比那同龄孩童开悟得晚些。虽生于皇族,然庶母所出,无才无德,但凡行事,无不仰人鼻息,未敢有半分越矩。即便如此,时时处处,亦如履薄冰……”说到此处,樱空释泪眼婆娑,竟抽泣起来,以袖拭泪,他抽噎着继续说道,“幸得皇兄护佑,性命得以保全。然,兄长日理万机,又无暇时时伴余左右。兄长可知,弟弟独处之时,常遭人欺凌。势利之徒,污弟弟狐媚阴柔、色相侍人、非男非女,与阉人无异……更有甚者……更有甚者,强使弟弟着女裙、涂脂粉……几近羞辱之能事……嘤嘤嘤……遂,至今弟弟见女装便心下胆寒……每每思及当日之辱……更无颜面对兄长,恨不得自裁于当下……嘤嘤嘤……”说着说着,樱空释掩面而泣。
这一字一泪,直是闻着唏嘘,见者落泪。
“释……”卡索心疼不已,眼眶里泪光闪动。他缓缓走近,俯下身,拥住樱空释颤抖的身体,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释,你受苦了,是哥不好,没能护你周全……”
樱空释依偎在卡索怀中浑身轻颤,哽咽着说:“不是的……哥对我不能再好……是我不争气,竟怕了女装……”
“不……释,你不用怕的……”卡索颤声说,“状元服你来穿,只要能与释在一起,哥穿什么都可以……”
“哥……”一嗲声,樱空释伏在卡索肩上,抖得更剧烈了。卡索柔肠百结,心碎凋零,紧紧回拥着他。
真真是佩服了自己的演技!在卡索看不到的地方,樱空释再一变脸,奸计得逞的□□漾在嘴角眉梢。一双碧眼弯成了新月,极力隐忍着大笑的冲动,那眼窝处竟憋出一汪真的泪来。
终于尘埃落定。樱空释喜气洋洋换上状元喜服。一袭金丝秀底正红锦袍,衬得他fēng_liú倜傥,潇洒出尘。随意理了理玉带环佩,樱空释抬起头不停向内室张望,急不可耐唤道:“哥……还没换完吗……快出来吧……”
内室里一阵无言的沉默……樱空释来回踱着步,一来二去却依然不见卡索现身。最终忍无可忍,他一掀帘冲了进去。
一番生拉硬扯、推推搡搡之后,卡索终于站在了喜堂里。一瞬间繁华落尽、阑珊止息。樱空释只觉得眼前百花失色,鸾鸟惊飞。卡索身着金罗蹙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