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舍弟年幼无知,言行无状,多有冒犯,还请您莫要介怀。”卡索轻轻搀住说书人,陪着不是道,“我代舍弟,深表歉意。请老人家看在我们年少莽撞的份上,不要再追究了……”
说书人看看卡索,又看看樱空释,一双混沌的老眼都要被闪瞎了。一时间,张口结舌,茫然词穷,他眨了眨眼,又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卡索疑惑不解,观察了片刻,无奈一笑,往说书人手中塞了一袋银两说道:“老人家,今日冲撞了您,些许资用,不成敬意。你我有缘再会。”说罢,卡索拽着樱空释,一个腾空,掠出门去,消失在大街上。
场子里依旧寂然无声,谁也没动。
“天——人——!!!”突然一声尖叫打破寂静。说书先生诈尸般从梦中惊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欣喜若狂地扯开嗓门继续喊着,“果然是天人临世啊!!!”
随即,戏园子沸腾了……
………………
几个纵身,一青一白,两抹身影闪进了僻静的弄巷。
“出门之前许了我什么?又惹是生非,可是自打嘴巴了?”柔声嗔怪着,卡索撩起对方兜帽,给樱空释严严实实地遮上,却还是免不了埋怨几句,“片刻采买的空挡,便要闹出人命,这要是任你野玩了去,还指不定把这精灵都城闹得怎样个人仰马翻……”
捉住为自己掩帽的手,樱空释低头轻吻在白净修长的手指上。偷眼细瞧,见他并没有真的动怒,一把搂住卡索的脖颈,樱空释嬉皮笑脸戏虐道:“许你什么……当然是许你终身啊!”
“还闹!再这般没羞没臊,今日我便回刃雪城!”见他屡教不改、死皮赖脸的模样,卡索气不打一处来,生生扯开缠在身上的人,背身不悦道。
“生气啦……”樱空释眨眨眼睛,马上一副楚楚可怜状,摇着卡索的胳膊,扁嘴嗫嚅道,“哥……别气坏身子……我知错了,不要不理我嘛……”
见卡索依然不为所动,樱空释干脆一猫腰,钻到他面前,拿起他的手打在自己身上,佯作咬牙切齿恨恨道:“哥若气不过,便狠狠打我一顿!打死我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打死我这个惹是生非的坏胚子!打死一个少一个,打死一个少一双……”
俗话说做戏做全套。如此这般,尚嫌不够,樱空释还装模作样、龇牙咧嘴地打一下,哎哟一声,几近夸张搞怪之能事。
没打几下,卡索憋不住“扑哧”笑了,挣脱了他的手,指尖点在樱空释额上,忍俊不禁道:“可算有点子自知之明了……打死了你这个惹祸精,三界倒是会真的安宁不少呢!不过,为何‘打死一个少一双’?”
“嘿嘿……我就知道哥最疼我!当然是一双了……”见卡索转嗔为喜,樱空释趁机钻进卡索怀里,偎在卡索肩窝里,撒着娇说道,“鸾凤和鸣,花开连理。我若当真死了,月老准保急背过气去!我们可怜的新冰王要和谁鸳鸯戏水,比翼双飞哪?我们不成双,天理都难容……嘿嘿……”说着,樱空释忍不住沾沾窃喜,乐不可支起来。
“……”卡索闻言,表情却一瞬间黯淡下来。他默然回拥住樱空释,半晌不成语。轻叹一声,他转移了话题:“无冤无仇的,为何要伤那位说书老者?”
“谁让他说你和岚裳有什么露水情缘,奉子成婚……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污蔑诽谤!”樱空释想起这茬儿依旧愤愤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