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感受着前方激荡的两股力量, 说道:“呐,小无,我觉得自己好像想起什么了。”
已经完全不想再去吐槽那个名字了,无色之王干脆撇开视线,也跟着抬头望天——
赤色的, 青色的,高高在上的, 耀眼夺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隐约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一把剑, 那是相似却有不同的,是拥有着更加特别意义的……
而且……
无色之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原本浅色的眸子在一瞬间染上了阴翳, 像是被乌云遮盖的清空——
总觉得, 这两把剑是不是有些碍眼。这种东西, 难道不应该独一无……
“砰——”
后脑突如其来的爆栗, 打断了无色之王还未成形的遐想。
“痛痛痛!”
无色之王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银色的长发灰扑扑地散落在地上,眼底浮起了一层生理性的水润。
他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待视野清晰之后,才回过头望去。
然后,他就看到,沈沉正优哉游哉地收回刚刚出击的手,顺便对着他冷哼了一声:“你刚刚,在想不好的事情吧。”
无色之王立刻反射条件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恩?”
沈沉眯了眯眼,声线危险地压低了几分。
无色之王只觉得浑身一寒。
他就像是一只探出洞窟的兔子,凭着警觉的本能让立马改口道:“不不不,我是说,以后不会了!”
沈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无色之王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最好是这样。”
这边沈沉刚刚教育完了中二的无色之王,就看到旁边一直闭着眼睛的短发少年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少年的嘴角倏然翘起了好看的弧度,发丝卷翘地贴在脸上,看起来生动又可爱。
他最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赫然已经泛起了一层浅色的银光,像是流淌而过的银河晨星。
“这种熟悉的感觉……我也拥有的,应该高悬于天的剑……”
在亲眼见证了其余的两柄王剑后,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终于还是撼动了少年。
他完全是出自一种深埋于灵魂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开始呼唤起了体内沉睡的力量。
少年像是沉浸在了一种玄妙的境界里。
他的身体开始缓缓地泛起了银色的光,他像是要全然融化在这光辉之中,眼中闪耀着异常曜目的光彩。
然后,有无数道银辉从他的周身环绕上冲,自各方流窜着飞向天空,宛如天女旋身挥落的绫罗。
那道道美丽的不属于人间的辉光,彻底照亮了一整片黑夜。
无数的银芒在少年的头顶上空汇聚,最终凝成了一道虚幻的剑影。
那柄剑的状态并不是很稳定,时隐时现。
不过,已经可以大致看清——
那是一柄十字架似的银色巨剑。
剑的中心镶嵌着一颗银白的宝石,除此之外,剑身还点缀着不止一枚的彩色宝石。
有一道锋锐的倒勾从剑的顶端蜿蜒垂落,让这柄华美的宛如艺术品的剑,染上了一抹凛然的锐意。
这突然出现于天空的第三柄剑,跟之前赤青双剑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有无形的力量自三柄剑激荡扩张而去,发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锐嗡鸣,像是传说中的神鸟在引颈高啼。
那既像是一种深沉肃穆的示威警告,又像是惺惺相惜的奇妙共鸣。
这巨大的动静,终于惹来了两位正在对峙的王权者的侧目。
青王和赤王瞬息对视了一眼,然后同一时间默契地收敛了力量,撤去了王域。
宗像礼司抬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天上的银色之剑,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白银之王吗……”
他的视线顺着那柄剑往下,看到了仍旧沉浸在某种玄妙境界里的少年。
宗像礼司没有出声打扰,或者说,他完全被少年身后的赤发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青王素来冷静沉着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波动,像是坚不可破的坚冰骤然出现了裂纹。
他神色微妙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赤王。然后发现,这两个男人实在是惊人的相似,不管是那种给人的感觉,还是同样倦怠压抑的神态。
宛如镜面双生一般,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个体,却偏偏有一种神秘难言的联系。
宗像礼司恍惚间觉得自己正在面对两个周防尊。
宗像礼司:……呵呵,忽然觉得有点可怕。
而一旁的周防尊只扫了一眼短发的少年就不在意了,他转而精准又迅猛地用目光捕捉住了沈沉。
然后,这位宛如火焰的王者微微挑起了唇角,金色的眸子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他说:“又见面了。”
“啊。”
沈沉现在觉得十分愉快,这个男人似乎总能挑起他内心的战意和热血。
——好像每次见到周防尊,沈沉都特别想要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不是那种王域对撞或者火焰碾压,而是最为原始的,拳头跟拳头的较量。
这么想着,沈沉体内的力量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心意似的,宛如野兽般咆哮叫嚣起来,几乎下一刻就要濒临暴走,汹涌而出。
“沈沉!”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清朗声音响起。
沈沉借机回过神,稍微平复了一下体内的力量,逐渐冷静了下来。
然后,他就发现鹤丸国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的面前了。
鹤丸国永:不,我刚刚一直都在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