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车厢上撞了一下。”坤若君一手抚上另一只手的小臂处,方才刚撞的时候只觉得微微有些麻木,并不觉得疼,现下坐下来便是觉得愈来愈疼。
“恕臣冒犯。”云鹤道了一声,才握上他的手。
坤若君只抬眼看了一下,并没有瑟缩。
云鹤拉开他袖子来看,撞到的那一处已青紫一片,在白皙的皮肤相衬下更为骇人。他细细捏了过去,在患处周围轻轻按过一遍,再抬眼看去,坤若君至始至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道他倒是能忍。
“是不是现在开始疼了?”云鹤问他。
“赫大人也懂医术?”坤若君不答,只这么回了一句。
“皮毛而已。”云鹤道。
云鹤觉得他的伤不是太严重,也就没有给他伤药,以免暴露太多,只吩咐他不要再受力。
大司农府马车刚到宫门口的时候,那厢鲁府的人也匆匆赶来了。
“乖孙!我的乖孙在哪里!”老妇人一下马车便急吼吼道,旁边扶着的正是琳莎长公主。琳莎长公主看到苔锦桬和坤若君,想起下人的禀报,立马凑到老妇人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老妇人的眼神立马凌厉地跟刀刃似的,直剐向那三人。
苔锦桬和坤若君没法忽视那样的目光,苔锦桬直接瞪向琳莎长公主,坤若君明白这两人的身份,不过丝毫没将她们放在眼里。云鹤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安静地站在那儿。
老妇人拄着拐杖缓缓走过去,道:“想来只有你这么一位刁蛮的公主,才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了!”
“相比起某人,本公主不敢当这‘狠毒’两字。”苔锦桬道。
“不过是不得宠的公主而已,神气什么!”老妇人沉沉敲了敲拐杖。
“姑母,”苔锦桬对琳莎长公主道,“说你呢,不得宠的公主。”
“你!”琳莎长公主的确是不受先帝疼宠,可面前的苔锦桬和坤若君也是如此,半斤对八两,哪里有区别!
“苔锦桬,”坤若君道,“莫要失了公主典范。”
“是,”苔锦桬颔首,“这么吵吵嚷嚷的,少不得让人以为是泼妇。”她至始至终都是语态平缓,倒是这位妇人仪态尽失,谁是泼妇一看便明了。
“你!”老妇人气得差点仰倒了过去。
坤若君转身便带着苔锦桬进宫,云鹤跟在一旁。他们本来是要进宫看他们的母妃的,如此得先去一趟太医署看一看伤,随后才能入后宫了。不过,这一出事闹出了命,皇帝很快传他们过去,他们还在太医署便被招了过去。
几人刚进大殿,皇帝便诧异地看了一眼云鹤:“赫卿,你怎么也在?”说完又看了一眼小侍,只听到说是鲁府的三少与苔锦桬和坤若君起了争执,倒是没听到还有大司农在里面。
“臣下朝之后正准备回府,路上遭遇了这么……一出。”云鹤道。
“也冲撞到赫卿了?”皇帝立马拧眉。
云鹤点头:“是,臣见八皇子去太医署,便顺道一起过去了。八皇子的伤势比较严重,臣还候着,还未来得及看。”
皇帝立马紧张地探出身:“伤哪里了?太医令!太医令!赶紧给大司农诊治!”
老妇人和琳莎长公主有些目瞪口呆,心里微微有些不好的预感。苔锦桬和坤若君也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知晓大司农受皇帝器重,却是没想到到这样的程度。
“多谢皇上关心。”云鹤跪,“臣就撞到了手腕,只是有些麻木,并没有伤口,想来不是很要紧。鲁府少爷的事情比较重要,且鲁老妇人和琳莎长公主还等着,臣不敢耽误。”
“那些个事哪有赫爱卿重要!”皇帝一挥手,招来了太医令给云鹤诊治,还特赐大司农座椅。
老妇人和琳莎长公主立马脸一黑,人命关天的事竟然还不如一个寒门官员重要!老妇人立马嚎哭着跪上前:“皇上!皇上啊!臣妇的孙儿如今命在旦夕,请皇上念在鲁家上下忠心一片的份上,还臣妇孙儿一个公道啊!”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皇帝最烦哭哭啼啼的玩意儿。
“六公主仗着身份尊贵,鞭挞臣妇孙儿,实在……”老妇人哭倒在地上,“臣妇的孙儿乖巧孝顺,如何就碍着六公主和八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