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言又问:“你怕不怕诛九族?”
画戟平静道:“自继夫人将杨采儿送入宫中,杨采儿就不再有亲人;自娘娘赐名画戟,世间也再无杨采儿。”
还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她没有说出口。若真有株连满门之祸,便让他们给自己陪葬好了。
拓跋言拍拍画戟的肩膀,这丫头每日跟着自己打熬身体,已经练就了足够强健的体魄,她温言道:“以后叫我将军,不要再称娘娘。”
画戟深深拜倒:“大将军在上,受画戟一拜!”
存清宫殿内,燕有福歪在榻上,望着烛光出神,面上略显怔忪,不知在想些什么。点翠见烛光渐黯,便用银剪挑烛芯,火光映在帝姬双眸中,随着点翠动作闪动。
点翠剪去烧焦烛芯,转头看主子一脸茫然,不觉心中酸楚,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燕有福回过神,将手中丝帕丢给点翠:“好好的,哭什么。”
点翠攥着那一方帕子,哽咽道:“奴婢伺候帝姬这些年,从未见帝姬如此消沉。”
燕有福微微笑了,她冲点翠勾手,点翠自幼跟随帝姬,对主子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放下剪刀顺从伏在她膝上。
燕有福抚着点翠柔顺的长发,轻声说:“是本宫不好,让你挂心。”
点翠声音闷闷的:“奴婢不敢,只是……就非得是拓跋将军么?”
燕有福长叹一声,她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极遥远的地方:“是呀,我心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可惜……”
点翠自然听不懂燕有福的真正意思,只当帝姬对拓跋将军一往情深,她抬起头,眼里水光闪烁,不忿道:“帝姬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只恨她有眼无珠。”
燕有福笑了,她道:“不说这些,底下人准备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