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几个眼尖的人看见了撩车帘的那双白皙如玉带着一抹碧绿色的手。
“天凉了,你现在身上这件薄狐裘可以换了。”
“嗯?”谢冰媛瞅了瞅身上这件黛色的狐裘,是有些单薄,“将军也记得添衣,冰媛先行告退。”
沈清爵点了点头把车帘放下。
谢冰媛上了楼,才发现马车这才缓缓走起离去,和上次一样,好像是掐着她的时间,等她上了楼才离开的。
不过是巧合罢了,切不可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谢老板自我劝告道。
沈清爵眯了眯眼,重生之后这一段时间,她似乎真的懈怠了。差不多是前世的这个时候,北魏已经暗潮汹涌了,只可惜沈清爵没有早早见到来此的魏皇爷,不然也不会没有抵挡,让北四州一夕之间全部沦陷。
她才走的那么匆忙,而行军打仗无异于性命都托付在了马背上,她才始终没敢向谢老板表明心迹……
现在这副身体还很年轻,双手白皙如玉,身上也只有之前替萧泰凉挡刺杀的那一道箭伤。
两年的北伐战争打的王侯不值一提,比不上兵强马壮雄心勃勃的北魏,前世她去了满武州之后,行军打仗的本事才得到了飞速进步,她和女帝站在两个极端,针锋相对,一起飞速成长,任谁稍有差池,谁的国家就有覆亡的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蛤蛤蛤蛤 白攻攻捂着肚子大声地笑。
第20章 审讯
车夫是跟了她好多年的王府老奴,一辈子孝敬他们沈家,前世这个时间点不久之后,太京城流疾猖獗,这位勤勤恳恳的老仆人也害了传染,很快就病死了。
老仆人姓王,具体姓名已不能考究,只知道她从小就叫王叔,一来二去,这个老仆人的名字就改成了王叔了。
沈清爵恋旧,这一辈子住进将军府,也把王叔叫了过来给她驾车。王府里住着浣蓉,沈靖,她自己则独住在将军府。
毕竟有朝一日谢老板也会住进来的,沈清爵笃定。
“王叔,回王府吧。”
沈清爵坐在马车里和外面赶车的王叔说了一句,王叔赶忙哎哎哎地应了几声。
旧府终究是楚时府邸,只是她母妃不避讳萧泰凉,想住就住,新帝萧泰凉没有二话,只会处处迁就她,故而沈靖也没有理由住到将军府,从江南到北魏游学归来之后就随母亲住进了王府。
因为沈柯不喜静也厌倦朝臣的缘故,当初他选府邸选到了远离闹市的地方,自然也就远离皇宫,不像将军府紧挨着皇城的后花园。
萧泰凉与沈清爵的师徒感情自是没话说,可他终究是怕死的,自打他皇袍加身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是那个脑袋别在身上不怕死的大元帅了。
沈清爵住进将军府也让他稍微安心,如此一来,皇城有什么变故,他和他手段通天的爱徒也还是一丘之貉了。
王府很冷清,面积很大,居住的人很少,只有忙碌的一群下人,尽管如此,浣蓉和沈靖的回来还是为这里平添了不少人气。
听见她回来了,没人气的王府瞬间热闹,大大小小的仆人都出来迎接,通风报信的话已经传到了正准备动筷吃饭的母子二人桌上。
这次是“将军回来了”,不是“郡主回来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浅显的道理,就算是下人们也懂。
沈靖听到下人们的请安声,立刻把就要放进嘴中的食物连带筷子一扔,站起来就冲出去迎接。
英俊的青年穿着白色刺绣锦服出了大门,就见了了他有几年不见的姐姐。
上次沈清爵接他并没有多话,他能感受到对方对他的冷淡。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清爵可是清楚的很。
通敌叛国,狼子野心,卖国求荣,最直接地导致她戎马半生却自尽于满武州。
沈清爵能有一口好气给他,那才真是有了鬼了。
沈靖看着亲姐姐一身玉白蟒袍施施然冲他走过来,他冲过去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下,他的姐姐,穿什么都是这样有如天人下凡,从小至今都没有变过。
再看看自己尚算英俊的面容,和她比起来似乎也不值一提。
沈清爵看着这个向他冲过来的弟弟,心底十分地复杂。
在她小时候,下雪的深夜在王府门口收留了他,到把他养成这么大,两世加起来有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多年,喂条狗尚且寿终正寝,临死前还能忠心耿耿地摇着尾巴叫你主人。她这好弟弟算什么,越养反而越恨她。
沈清爵笑了笑,像幼时一样抬手摸了摸冲过来的沈靖的头。
沈靖没想到姐姐会这么亲昵地对他,和沈清爵一般高的他愣在原地。
浣蓉看着姐弟两人亲热的动作也欣慰地笑了:“你们两个啊,都多大了,也没见生分了。”
等她落座了,这房子来重新安静起来。
沈清爵安静地吃饭,没打算说话。
沈靖忙着给浣蓉夹菜,一口一个“母亲”哄的浣蓉喜笑颜开。她的弟弟很了不得,怕是从小就吃了寄人篱下的苦头,所以巧言令色,很会讨人欢心。
“弟弟”,沈清爵放下筷子,拿起勺子斯条慢理地盛汤,沈靖转过头来,姐姐的忽然认真让他心里有点不安。
“过几天你就跟着我去军队,从校尉做起,也好历练历练。”
沈靖脸色一变,转瞬即逝的阴沉被他完美地藏在皮下,他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