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到三两,叶慈觉得自己应该和喝白开水没什么区别。
果然待李树找人拿来了提前备好的清酒,叶慈一看度数——52度……轻呼一口气,直接就着瓶子开始往下灌。那架势也是很豪放的了,至少面前的三个男人就看着一个红衣娇艳美女几口就把一大杯白酒喝了个精光。
陆川也下意识地赶紧开口:“你少喝一点,这酒的后劲很大。”
叶慈咧了咧嘴,她倒没感觉到什么后劲不后劲的,现下就是觉得这酒的口感有点一言难尽,醇香不足、辣烈有余。
一连喝了两小杯白酒,四五两的量下了肚,叶慈才觉得有了点微醺的状态。陆川一直静静地留心观察着叶慈的状态,脸上还看不出什么不同,只有在暗处攥紧的拳头出卖了心事。
眼见着叶慈的脸颊比刚刚更红晕了几分,而且这次是更加明显的酒后微醺。李树不太确定地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眼神儿还行不?这是几?”说着伸出了二根手指。
叶慈:“……”不论答与不答,都好像显得自己的智商不那么在线。
径自站起身走了几步,确定了自己至少还能控制着步伐不乱。叶慈才点点头,轻声开口:“我没事。”
陆川则是转过头和李树说道:“赶紧拍吧,再等等酒劲儿没准儿真上来了。”心里总有一种不那么踏实地感觉。
李树这次很配合,立刻张罗着各部门准备继续拍摄了。陆川和裴景泽坐在李树稍后面一点的位置上,两个人都能看出来再回到拍摄区的叶慈比刚刚要放开很多。
眼神中的迷离骗不了人,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脸上的表情相较之前刻意寻找“醉酒”状态的模仿性演出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李树盯着摄像机里的画面,和摄影师沟通着具体的角度问题。
陆川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叶慈,以只有他和裴景泽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沉声说道:“等下麻烦你拿出最好的状态一条过。”
裴景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嘴角——这能不能一条过,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啊……
叶慈饰演的子良正独酌尽兴,大司命韩名思就走了过来,见到子良后脚步一顿,随后才缓缓走到了凉亭的石凳上坐下。
韩名思微微抬起眼帘,扫了眼不远处倚栏而坐的少司命,淡淡开口:“无故酗酒,对你无益。”
子良见到他走进时,只是略略抬了抬眼,没有动作。此刻听着大司命用他那平时一贯的语调轻声告诫,也不知怎地来了兴致。
她缓缓转过头,先是在韩名思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注视了几秒,然后露出了一抹兴味的笑,起身走近,在韩名思对面的石凳上坐下——
“无益的是可不止饮酒,我们每天不都在乐此不疲地做着么?”
韩名思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波澜不惊:“张明德罪不至死,你的处置方式未免太过狠辣。”
子良嘴角的笑意明显一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她转头直视着韩名思:“他为人背信弃义,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福禄早已消耗精光,我早日从他去黄泉又有何不可?”
叶慈的音调微扬,眼神因体内的酒精催化而更显几分魅惑,整个人也更显张扬肆意,一身红衣加身以极强的色彩冲击增加了子良身上的性格特征。
裴景泽饰演的大司命依旧云淡风轻地坐在一旁,情绪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微不可察地轻蹙眉峰:“子良,做人尚需心存一份悲悯……张明德他阳寿未尽。”
子良闻声仰头大笑:“韩思明,在你心中是不是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那生死簿上的‘命定’更重要?”
“大司命之责,即为主生死,主寿命。万事皆有其命数,你又何必执意妄为?”韩思明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个字,只因少司命素来是下一届的司命人选,他早晚都要把自己的位置传给子良。正因为此,韩思明一向对子良要求严苛,也会对她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
子良的嘴角依旧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出几分狠倔:“若凡人行善不得好报,恶人作恶却安然度日,才是我身为少司命的失职!”
韩思明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叶慈是第一次和裴景泽对戏,两个人对彼此的节奏掌握得并不熟稔,待到裴景泽说到下一句台词的时候,叶慈这边已经泄了气。
李树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这场本该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戏份,明明前面都还算流畅,结果最后一下却全部乱了节奏,不得已只能喊了咔,让叶慈和裴景泽再去一边好好磨合磨合。
陆川一直静默旁观,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几分严肃地神情。川神不笑的时候,也不会刻意收敛自己的周身气势,一尊大佛杵在那里即便不看其表情,也直接周身泛着冷气。
李树显然也意识到了陆川给自己剧组带来的降温作用,有些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看到陆川一脸严肃认真地表情紧紧地盯着叶慈和裴景泽,李树莫名地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你想干嘛?”
陆川回神,皱着眉看向李树:“你不觉得刚刚那场戏拍出来的效果很别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