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到这里,那穿淡黄的年轻人眼睛骤然一亮:“烈枫,烈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烈枫倒被他吓一跳,“啊,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我现在就有事拜托你,极简单,大哥帮我一次吧!”
“啊,好。”烈枫话已说了,自是应了下去。心里却想,极简单?什么事?莫非是让我替他送些情书信物之类?口中却道:“只要不泄露你二人此次进京之事,其余的,做哥哥的一定做到。”
“当然与进京无关!”年轻人眼睛亮晶晶的,“大哥,最近我手头紧的很,借我点银子花花吧!”
“扑通”一声,烈枫手里的柳枝直掉到河水里去。
那年轻人回转之时,他同伴尚等在那里,不过比他大一两岁年纪,生得身形高挑,五官俊挺,见他来了,冷笑道:“于清明,又做了什么不好的勾当回来?”
大凡这么连名带姓的一叫,多半是没什么好事了。清明倒不在意,笑道:“向烈枫弄了点银子花花,南园,你怎么了?”
沈南园面沉似水,道:“居然临走你还要敲上一笔!”
清明笑笑,“别叫,了不起你我二八分。”
南园怒道:“哪个与你开玩笑!”
“三七分!”
“烈枫钱也不易……”
“四六分!”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
“五五分!”
“成交。”
清明笑眯眯的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去,南园接了收起,笑道:“我们这样未免也有点不像话啊。”
清明笑道:“好啊,钱拿回来!”
南园立刻望天,做不知情状。
两人这样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清明忽道:“其实也是,这次不敲,以后多半就没机会了。”
“清明!”
但清明一脸无谓,笑得浑不在意,南园看他一眼,竟分不清清明方才那句话是说笑还是真意。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径直打马前行。
这二人,正是玉京城中有名杀手南园和清明雨。
二人坐骑皆是宝马良驹,晓行夜宿,一路赶来,数日后,已到了京城,投宿在一家客栈之中。 安顿了随身行李,又梳洗一番,南园来到清明房内,见清明换了件宝蓝色长衣,身上别无其他饰物,只手中折扇白玉为柄,一双眼似笑非笑,越发显得人物fēng_liú。
南园笑道:“好个俊俏公子,又要去哪里寻花问柳?”
清明一张脸红也不红,道:“论到青楼,京城要属会芳居;论到才貌双全的女子,那就是会芳居里的灵犀姑娘,走走走,我们这就去访她。”说着竟是转身欲行。
南园原是一句戏言,眼见清明竟然认真起来,惊讶之余更有几分微怒,叫道:“清明你且等等。军师交代的事情,你都忘了么?”
清明闻得此言,果然停住了脚步。
南园口中的“军师”,便是玉京城中两大柱石之一的段克阳。南园和清明皆是他自少年起一手栽培出来。烈枫却是大将军烈军的独生子。几人虽是一同长大,但一为杀手,一为上将,身份原是大不相同。
然而清明这一次进京,却又不是为了行刺而来。
原来小宁王既丧,王妃又无其他子息,若朝廷认真攻来,虽可支撑一时,结局仍是难以逆转。段克阳派清明二人前来,便是欲使二人用尽一切办法,令当朝皇帝罢消对玉京城的征讨。眼下朝中,太师石敬成手握实权,是极坚决的主战派。但朝中另有一人,亦是颇受信宠,此人姓潘名白华,未满三十而任中书令一职,又世袭了爵位,朝中称之为“小潘相”,家世显贵,非同一般。
此刻二人欲走的,正是潘白华这一条路子。
南园见清明停了脚步,原当他就此改了主意,谁知清明转身一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听说这位灵犀姑娘与咱们玉京城里的绿绮堪可一比,怎能不去走走?”
南园只觉头大,忽地想起一事,叫道:“咱们临行前一夜,你说有事告假,不会就是去访那位绿绮了吧?”
啪的一声,清明把手中折扇轻轻一合,笑道:“正是啊,你怎知道?”
“……两个月前你不还是和燕子楼的玉儿走在一起么?”
“南园你错了,玉儿姑娘是三个月前,两个月的问菊。哎说到这位问菊,虽然相貌算不上一等一的出色,可是弹的一手好琴,南园你真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