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都是林哈特的得力助手,事先被交代过,知道阿奇的身分特殊,虽然他们也私底下猜测,这人怎么又会被傻瓜蛋叫成妻子?或许是一种混淆视听的伪装术。
不过傻瓜蛋演戏演得还真像,真把人宠得疼得跟什么似的。
当晚吃羊r_ou_配面包,营火旁还有人唱歌,自然是傻瓜蛋,他又唱起那首「美丽的姑娘万万千,只有你啊最叫我心念,你就是绿洲里的椰枣树……」,唱得不亦乐乎,边唱还边对老婆眉目传情。
可是啊,老婆总是不领情,唉……
一群大男人却被那样的歌声吓得赶紧回帐篷里睡觉,阿奇则小声叨唸,说自己一个王子却被比喻成椰枣树,不伦不类。
傻瓜蛋很冤枉的解释:「我还没唱完啊,后面不就把你比成白雪莲了?又香又滑又软的雪莲花,其实比不上老婆你……」
「哼,胡说八道。」阿奇起身往帐篷去,懒得理他的疯言疯语。
照例入睡前任傻瓜蛋亲亲自己,又拧了想摸进衣服内的手,见对方不屈不挠,象征x_i,ng赏了个轻耳光,打了之后又很后悔,补偿x_i,ng的同盖一条毯子睡去,夜半却被恐怖的嗥叫声惊醒。
「什么声音?」他苍白着睑问。
「唔唔……」傻瓜蛋睡意正酣,勉强辨听,无所谓地答:「胡狼……肚子饿了吧,想来偷袭人类的营地……」
阿奇不敢睡了,知道沙漠胡狼有吞食任何东西的yù_wàng,只要能吃的都爱吃,昆虫、腐鱼甚至是乌龟都能吃,他也听过飢饿的胡狼如何杀害人类的故事,这下子寒毛直竖,警戒看着帐篷缝外。
藉着外头的星光月光,可以看到七、八只胡狼正蹑手蹑脚靠近,不远处的y-in影里似乎有更多兽眼正闪烁,阿奇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忙着摇醒昏沉沉的傻瓜蛋。
「来了……快叫醒大伙儿……」说着就起来要找武器。
这时已经有两只胡狼窜进来,嗅闻着帐内食物的味道,却也保持警觉,发现到阿奇手中拿了根棍子,立刻退到帐蓬角落的y-in影里。
阿奇更加用力去摇几乎睡死的人,叫:「胡狼进来了!」
「老婆睡觉啦……」平常夜半常偷亲老婆嘴巴的人,今天却异常爱睏,大手一直捞,想把阿奇捞回到怀里。
外头其他人也发现有兽类靠近,开始大呼小叫,取了硬物或棍木奉就开始驱赶那些贪食者,可是傻瓜蛋还是继续睡,不当胡狼一回事。
又进来三只胡狼,牠们发现这帐篷里只有两个人,开始逐步逼近,阿奇从地下随手抓了颗石头丢掷,被命中的一只大声惨叫,这却不能阻挡其余的胡狼,牠们张牙舞爪,在帐篷里徘徊来徘徊去。
傻瓜蛋还在在那里闭着眼睛捞人呢,左挥右挥都碰不着老婆软软的身躯,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坐起身来揉着眼睛抱怨。
「老婆快回来,抱着你才好睡……」
「哪还有心情睡?看看这些不速之客!」脸色难看地抱怨。
傻瓜蛋听出老婆的郁闷,忙跳起来分析帐篷内的状况,了解了,原来是一群不长眼的浑帐东西跑来吵,连带让傻瓜蛋自己不好眠。
不爽气了,傻瓜蛋于是迁怒到一群畜生上头,朝胡狼们低斥。
「滚!」
几头胡狼突然间低头呜嗷,回应着那样的短语,夹着尾巴缓缓倒退出去。
傻瓜蛋很满意,他今天在太阳下走了一天的路,只想享受在清凉的夜里怀抱老婆盹眠的滋味,喃喃说着睡啦睡啦,将目瞪口呆的阿奇给捞回怀里,很快打起呼来。
阿奇还是睡不着,听着外头的人还跟胡狼对峙着,鬣狗般的嗥吼及啪搭啪搭的脚步声围绕着帐篷,让他心下不安宁。
挣了几下要起身,傻瓜蛋抱得太紧,睡死也不想松开老婆。
「放开我,我去外头帮忙赶胡狼。」阿奇气了,再次吵醒他。
傻瓜蛋懒得睁眼,微拧眉头,将躁动的老婆搂定,抬起另一只手,朝外头挥了挥。
「……杀了牠们……」含混不清吐出这么一句。
阿奇翻白眼怒瞪,平常傻瓜蛋总是比他晚睡比他早起,现在才知道,这人的起床气比王子本人还大。
想试着再挣脱,外头突然有疾风呼掠,帐篷鼓胀,类似刀砍的尖锐啸声不绝于耳,就听到商队的人匆忙躲进帐篷内,接着是风沙狂卷,牵动着帐篷东摇西晃。
沙粒聚拢又消散的声音持续不断,鬼影幢幢,胡狼的叫声逐渐平息。
「怎么了?」阿奇喃喃自问,恐惧感浓郁在空气里,让他喘不过气。
傻瓜蛋发现老婆微颤,于是拉起毯子将两人全身都盖住,纯黑色掩蔽下来,将鬼哭神号都隔绝在外。
闭着眼睛也能找到熟悉的位置,他亲亲老婆的唇,传达体热稳定他的心神,一只脚则毫不客气跨上去,身下人动弹不得。
「老婆、睡……」懒散的求恳藉由口鼻热热的嘘息,晕散在阿奇的脸上。
「嗯……」不可思议的被抚慰了,阿奇闭上眼睛。
一夜无语。
沙漠的夜晚冷凉,气温会在太阳升起之前转暖和,阿奇醒来的时候,盖在头脸上的毯子早被踢到角落,傻瓜蛋也不在身边。
惺忪着睡眼走出帐篷,被外头的景象震撼住。
几十头胡狼的尸体散乱在营地四周,每具遗骸都干焦恐怖,像是已经在荒野曝晒数日以上,没有一滴体液残留其中,彷彿某种更为可怕的怪物将牠们的内里吸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