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停君转身想从另一边离开,忽必烈又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他笑着玩味地上下打量方停君,从他挺秀的眉一直到已见红润的唇,头一歪刚想凑上去。突然见那唇微微一弯,还来不及反应,方停君已经弯起膝狠狠地击向他的胯间。忽必烈捂着档部疼得脸色煞白,眼见方停君越走越远的身影,咬着牙心里发狠地想:这一生我要是得不到你,誓不为人!
隔天,三人又回到了仪仗队,不久便渡江进入了南宋境内,道路欲渐平坦,一路均有当地官员迎接,方停君不时还能见到追风的人陪伴左右,一切又回复了正常。
尽管如此一路众人都非常小心,仪仗队的人马固然已经被换成了忽必烈的亲随,但不足三百人马,若是遇上什麽不测,恐怕非比寻常的凶险。方停君一路都在寻思,忽必烈为何冒险南来,即使是路遇追风刺杀都不改变初衷。
马队沿着湖边的官道不急不徐的前行,杨柳堤岸,湖面波光鳞鳞,水色极清,波光漾碧,湖泊虽然不大,但是大约连着外江,水面轻轻流动着,在初升的太阳下仿佛是流动着满湖的碎金。不远处有些浅滩,滩旁围绕着白色芦花,连成一片在风中轻舞,间中似有野鸭呱嗓声,飞跃扑腾的惊鸿一瞥,一片春回大地欣欣向荣。
“停君,”忽必烈头探出窗外笑道:“这儿景色不错,不如我们下车走走。”
方停君犹豫了一下,便微笑着点头。於是忽必烈跳下辇车,伸了个懒腰笑道:“坐这马车还真不如骑马来得畅快。”
薛忆之笑道:“我们风里雨里赶路,你躲车上还说风凉话。”
三人说笑着,沿着湖边一路前行,越往前水面渐窄,地面渐高,竟是一处溪流入湖口,水流湍急,水面蜿蜒渐入密林深处,颇有曲径通幽处的雅致。
林中忽来飘来一阵叮咚的琴筝声,声音脆而尤如清泉,飘逸流畅似春风。方停君心中一动,不由自主朝琴音而去。忽必烈轻声笑道,这人的琴技恐怕不在你之下呢。三人走了不多久,见一处溪流上盖有一处庄园,园内有一处亭台恰是半筑在水面上,急湍的水流从亭台下的柱台穿过,风吹起亭台四周的白纱,依稀见里面坐了一名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弹琴,尽管看不清容颜,但她脑後乌发如云,虽是简单一挽,以足见fēng_liú。她似乎也查觉到有人走近亭台,便停住了琴音。
忽必烈是塞外人,虽然熟读汉书,但对汉人礼仪却不大苛同,他见方停君一付望眼欲穿的貌样,就抱拳朗声道:“这位姑娘,请恕我等打扰姑娘的清音,我们这儿有一位同伴j-i,ng通音律,他对姑娘的琴技甚是仰慕。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等切磋一下,也不枉一位知音人。”
那女子听了不做声,只是轻轻将那首曲子弹完,然後才道请进。那两个字虽然音色极动听,却也极冷,乍一听尤如腊月里的冰珠子。忽必烈一笑,便与方停君三人走向庄园的大门,那乌木门并不大,一架小木桥横在门前,三人通过了小木桥,刚想敲门,门已经应手而开。
门内的景色骤然映入眼帘,只见园内铺天盖地的百花盛开,!紫嫣红,仅余几处小径通向各处。
“好美!”薛忆之赞叹道。
忽必烈与方停君也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空中的花香,三人从花径中穿过,当真有一种不在凡尘俗世的错觉。不多时,便走近凉亭,只见亭子上有一幅对联:清霜荷月探花来,玉影流香彻夜开。亭子白纱卷起,里面却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尾古琴横放在石台上。
方停君看到那尾琴,情不自禁地朝那琴走去。薛忆之皱了一下眉,小声说停君小心。方停君已经走近了那尾琴,他看见这尾自己熟悉之极的无名古琴筝。霜叶红不知道多少次在这尾琴上手把手的教自己琴技。可还未等他细想霜叶红为何出现在此处,只听咯哒一声,四面垂落j-i,ng钢的铁栅栏。机关的速度很快,可方停君的反应更快,他尽管不相信霜叶红会对自己不利,但是到底心存提防,一有异动,立刻闪出了凉亭,只一瞬间,险险地闪出了铁栅栏。
而於此同时,天地间突然风云变色,原本阳光明媚的天忽然变得乌云密布,光线昏暗。
“好厉害的阵法。”薛忆之小声道:“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会做这种结界,怪不得我们一点杀气都没有查觉。”
“什麽叫结界?”忽必烈皱眉道。
“结界可以将你的一切封闭在一个阵法里,让你与真实的外界完全隔离,好像你到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方停君淡淡地说。
忽必烈想了片刻,轻笑了一下,道:“是不是说,我们现在不能与外人联系,而他们也无法与我们联系。”
“是的,就算我们的人来到这个庄园,也会只是我们刚才看到一幕,而看不到我们三个人。”薛忆之皱眉道。
四周y-in风阵阵,那些原本盛开的花也似经不住这些寒风而瑟瑟发抖。忽必烈看着方停君显得有些冷漠的脸,在他的耳边轻笑道:“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对不对,停君。”
方停君的脸色更深沈了,他一扬乌眉,走到百花丛中,抽出宝剑指天道:“你们给我听着,莫要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幻像,就算它是真实的,我也要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