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业颔首道:“好,贾大人一言九鼎,卑职这便放心了。犬子以后不再去贵家学附学读书了,免得叫大人为难。”
贾政亦说:“惭愧惭愧,叫秦大人劳神了。”
秦邦业将贾政引到隔壁厢房处,将门锁打开,虚虚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贾大人这便将令郎带回去吧。”
贾宝玉衣服和头发都散乱不堪,抱着膝盖弯缩着身子坐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心里惧怕惶恐到了极点,忽然听到门响声,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埋下去的头半日才抬起,战战兢兢地往门口望去。
门口的y-in影中,站着的一脸y-in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宝玉最怕见到的人……贾政。
“孽障!”炸雷一般的骂声从贾政的口中奔涌而出,气势迫人。
贾宝玉的身子抖得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贾政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揪起贾宝玉的衣服前襟,将他拉得直立了起来,然后就是两个大耳光招呼上去,在贾宝玉白嫩的脸上落下两个清晰可见的红通通的指印。
秦邦业虽然看着解气,却阻止道:“贾大人,您要教训孩子只管回家教训去,这是刻意做给卑职看吗?”
贾政夹着贾宝玉就走,一边给秦邦业道歉道:“秦大人,今天得罪了。刚才的两个大耳刮子只能算是开胃菜,我回去一定抡起大板子打这小孽障,绝不会姑息包庇!”
秦邦业这才心下稍有安慰,心想,你最好说到做到,老子打儿子的时候可是心疼得边打边哭,要是你就这么轻轻放过你儿子的话,我心里怎么过得去!
第40章
贾政将贾宝玉掼进一辆马车内,喝道:“好生坐着!回去再和你算账!”自己则坐了另外一辆车。
贾宝玉知道回了府内肯定没好果子吃,急得简直想要跳车逃亡,可是车前车后都有护行的长随,惊动了父亲就更不得了了,于是宝玉不敢擅动,只赔笑对其中一个长随说:“你回去后悄悄往老太太那里送个信儿,就说老爷要打我,叫老太太快些过来救我。”
那长随很想对他说:“二爷,您还是省省心吧,老爷这会子正在火头上,您还要我们去老虎头上扪虱子,不等于是叫我们陪着您挨一顿冤枉打吗?”
不过,长随转念一想,宝二爷毕竟是府里千尊万贵的小主子,虽然自己是跟着老爷的奴才,可是,毕竟是家生子,还有别的兄弟姊妹在府内其他的地方当差着呢,岂敢去得罪宝二爷?他就是随意跟老太君撒个娇,告个状也够咱们这些下人喝一壶的了,不若先答应了下来,到时候再相机行事,实在送不了信儿,他也怪不着咱们。
那长随便笑着说:“宝二爷且悄声些,奴才们只要有法子,自是会去给老太太报信的,哪能眼瞅着您吃大亏呢?”
宝玉略略放心,这才敢把屁股落实在椅子上,平复了一点焦灼的心情,同时,他的脑子开始快速运作起来,只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向贾政解释和苦求,才能逃脱此难,怎么想怎么觉得棘手。宝玉又想着鲸卿被打的惨状,现在也不知道如何了,不禁心里又是痛又是怕,恨不能放声大哭。
其实,宝玉再怎么想也是白搭,因为,贾政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一入了府,贾政便大力地拽着贾宝玉往荣禧堂的方向走,拽得贾宝玉跌跌撞撞地,一个劲儿地哀求着说:“老爷,且容我回去和老太太招呼一声,不叫她老人家着急。”
贾政冷笑着说:“你还知道家里人会为你着急啊?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怎么一点没想起来?作死的孽障,还不快走,等着人来救你不成?”
说着,贾政便越发拖着他快步向内,道:“你少跟我耍花样!今天不收拾了你,我都没有脸面立在这个世上!”
一进了门,贾政便喝着小厮们道:“把大门关死,拿那大石头堵住,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敢有去往老太太太太那边报信的,一概打死!”
贾宝玉一头的汗都下来了,忙跪下哭着说:“求老爷息怒,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了,一定好生读书上进,不叫老爷再烦心了。”
贾政眼珠子跟那烧红的炭火一般,红通通地,好不吓人,嘶声道:“你还知道读书?你说‘读书’是玷污了‘读书’这两个字知不知道?老爷我叫你去读书,你却去干何来?说起你干的那些‘好事’来,连我都臊得慌,恨不能一头钻土里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拿绳子和大板子来!”
贾宝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缩在地上大声号泣着求饶。
贾政指着宝玉对拿了大凳,绳子,大棍等物来了的小厮们喝令道说:“把他给我堵起嘴来,着实打死!”
小厮们见老爷面如金纸,眼睛都红紫了,知道是气得狠了,哪里敢去违拗,只好将哭哭啼啼的宝玉拉过来按在凳子上,举起大板子打了十来下,打的宝玉惊声呼痛不绝,“老太太太太救命”地乱喊。
他越是喊“救命”,越发惹上贾政的火气来,骂道:“我平日里管上你一管,你就搬许多救兵来,以至于养出如今这样无法无天的盗拓脾气!你还有脸叫‘救命’,还有力气叫‘救命’?看来是打得不够狠!”
说得越发来了气,贾政索x_i,ng一脚踢开掌板的小厮,自己夺过那大板子来,也不多说多骂,只是咬着牙狠命往贾宝玉的臀部大腿处招呼上去,足足盖了三四十下。
贾宝玉开始还疼得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