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创很麻烦,清创之后的伤口却很疼。
在那之前,他不知道被烟烫伤是这么的疼,他以为自己是很能吃苦的,在幻想乐园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很能挨疼了。
烟燃烧时中心是800c,烫在人最稚嫩的一块皮肤。
该有多疼。
那晚谢眺一直在掉眼泪。
他觉得自己不伤心,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只是他跪在齐衡之面前,在那个小小的车里,他看着齐衡之柔顺的发旋,真的很想问他:“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谢眺,是你自己选的我。”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求求你,想起我。”
然后他的幻想被烫出了一个丑陋的洞。烫成了一个疤。
不知道多少天之后,东欧的枪声传过来,新的秩序终于被建立起来。
谢眺自然也不知道,他囿于现实,日日劳碌,甚至无法去关心那夜齐衡之离开之后的心境。
他们就像万里皓空上擦身的两片云朵。
见过了,又散了。
※
“我对不起他。”
此刻齐靖之的书房,齐衡之憔悴萧索,将昨天他看到的谢眺所有的日记,和他们两人的一路经历,对着齐靖之全盘拖出。
他似乎是来忏悔的,齐靖之与他血r_ou_相连,一开始,还诧异着担心着齐衡之的心境拿捏不清楚尺度,到后来已经全然被齐衡之多年未袒露的内心吸引。听完全部,已错愕得失声。
谢眺失踪一事,齐衡之一反常态闹得翻天覆地,他早就知道,好一会,他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幻想园和高利贷那里我都问过了,公安那边盯着,齐家的关系网大大小小,不管明的暗的,我都用了。”
齐靖之听了一皱眉,沉默了一会,叫了老徐进来。
老徐多年跟在齐靖之身边,一身肃杀,垂着手立在一边,齐靖之当着齐衡之的面,吩咐道:“衡之的男朋友这阵子失踪了,你跟道上,不管南边北边相不相熟悉,都传我的话。谢眺是我们齐家的家里人,有消息的来报个信我们欢迎,要是有人打什么主意搞什么动作,齐家倾了全力,也会讨个公道。”
他说这番话时沉稳, 不疾不徐,言辞中却透露出一些以势压人的震慑,甚至是狠厉的杀意。
“明白了吗?”齐靖之说完,抬头看了老徐,老徐早已神情郑重,重重点头,答道“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