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博瑜有点搓火,不知是因为孙老师这么难得的竟然不会看人脸色,还是因为自己重遇秦飞后退缩的心态。
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吕博瑜想着,就一顿饭,别想那么多了。
正想着,手机响起。吕博瑜掏出手机,是陈非。
看着这两个字闪在屏幕上,吕博瑜觉得从进屋见到秦飞就开始的胸闷,一下消散了不少。
吕博瑜对孙朗坤说:“接个电话。”
孙朗坤微笑着点了点头。
吕博瑜起身,走到了阳台。
秦飞目光一直追随着吕博瑜,直到他被窗棱挡住视线。
他注意到了,这个电话响起,吕博瑜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一直僵硬的脸,瞬间柔和了不少。
会是谁?
一个水杯往秦飞跟前推了推,一个柔和的、慈祥的声音响起:“我希望中午留你吃饭,不是个错。”
“嗯?”秦飞收回眼神,不解地看向孙朗坤。
孙郎坤笑得温和,说:“放轻松。”
秦飞微微一怔,点了点头,但伸手握上水杯的手,不自禁捏紧。
阳台上,吕博瑜接起手机。
“你在干嘛啊?”陈非坐在医院公园里给吕博瑜打的电话。
“拜年。”吕博瑜靠在栏杆上,远眺小区外人烟稀少的小道。
“今天就拜年了,不是明天才去外公家么?”陈非对吕博瑜说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年三十在家过年,初二去外公家拜年。
没提过初一的安排,陈非以为吕博瑜今天是有空的。
他有点失望,想去找吕博瑜的想法落空了。
吕博瑜迟疑了一两秒,说:“嗯,今天来一个老师家拜年。”
听到老师,陈非惊讶:“连老师家都要去拜年啊。”
吕博瑜不想把话题绕在孙老师这里,轻轻“嗯”了声,问:“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忙了一上午,现在才消停下来。”陈非轻轻叹了口气,“江叔在新年第一天就进了医院。”
吕博瑜一下站直了身子,问:“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非说,“江叔的老毛病了,现在有人照顾他,不用我担心……”说着说着,陈非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盘对坐在凳子上,问:“吕老师,你会喝酒吗?”
“嗯?”吕博瑜有点没反应过来陈非话题的转换,“喝酒?”
“嗯,你会喝吗?”
吕博瑜不禁微微侧身,厅里,正和孙老师聊着天的秦飞。
“会。”吕博瑜答道,“不过很久没喝了。”应该是25岁后,就基本没怎么喝了,连过年一大家亲戚聚在一起,他也只是喝喝饮料。
“难怪没见你怎么喝过。”陈非说,并主动交代,“我也会喝,不过也就偶尔喝喝,不贪杯。”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陈非揉了揉鼻子,说:“我就发现我好像不怎么了解你,所以问问。”
不了解?
吕博瑜意外,以他们现在的关系,陈非竟然会说出这三个字,而且还能说得那么直接干脆。
如果别的情侣听到这三个字,是不是多半会气恼地质问对方,怎么会不了解?为什么会不了解?
可吕博瑜质问不出口。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陈非造成这种感觉。
“你想了解什么?”吕博瑜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地问。
这个戒指,也有戴了七年了吧。
昨晚和江一起冲突时迸发的那些疑惑一股脑涌了上来,但陈非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说:“现在一下想不出来,等想到了我会问你的。”
“好。”吕博瑜暗暗松了口气,可松了这口气,却也不禁怔住了。
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陈非现在能别问,是么?
是不知道怎么说?是怕陈非多想?还是怕自己……
“吕老师,你今天回家么?”陈非问的是吕博瑜会不会回自己家。
按照往年的习惯,吕博瑜吃完饭,会在孙老师家待一个下午,傍晚左右回父母家。但看今天这样子,下午是待不下去了。
“回,下午两三点左右吧。”
“那我去你家等你。”陈非雀跃地说,“额嗯……给你拜年。”
“拜年?”吕博瑜被陈非说得一愣。
陈非嘿嘿笑了声,说,“是啊,你是我的老师嘛。给老师拜年。”
有样学样的一套,陈非学得很快。吕博瑜不禁失笑:“好,钥匙在……”
“我知道,那保安都认识我了。”陈非跳起往医院外走,“我饭还没吃呢,我买点菜去你家做点吃的,下午还可以练练琴,这安排,太充实了。”
听着陈非的絮絮叨叨,吕博瑜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
挂了电话,吕博瑜走进客厅,客厅里只坐着秦飞一个人。
吕博瑜的脚步顿了顿,看了秦飞一眼。
秦飞一瞬不瞬地盯着吕博瑜。
吕博瑜只能抬腿,走到秦飞对面沙发,坐下。
“孙老师呢?”吕博瑜问。
“去厨房了。”秦飞答。
“嗯。”吕博瑜点了点头。
然后,便随手从几上拿起一本杂志翻着,不想多聊的意思。
秦飞盯着吕博瑜没移眼。快十年没见的人,当年的少年,已经长开,面庞越发的俊朗,气质越发的沉稳,但依然是记忆中的样子,依然是第一眼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你没变。”秦飞看着吕博瑜,像呢喃般轻轻地说。
翻着杂志的手一顿,吕博瑜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