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就是故意折磨我并且乐在其中,而宋明光对此视而不见,求饶也没有用。崔嵬避开我的经脉血流,去接伤口里涌出的鲜血,这个过程很慢,让我在持久的痛苦中不得解脱。
太慢了,太慢了。我恍惚觉得自己眨眼便是一年,吐息便是春秋,让我在痛中更品出了累的感觉。
“你放松一点,不要挣扎,越紧张越痛的道理你不懂么?”崔嵬一边笑着,又将刀尖戳得深了些,“到底是养在家里的小公子,这细皮嫩r_ou_还是第一次受这种伤吧?”
我不想理他,也没力气理他。
可他的话却让我想起自己确实从未伤于旁人刀剑之下,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和夏煜血脉相连,可这些年一直流血的只有他?多疼啊,刀锋划开皮r_ou_,疼痛就从伤处蔓延到全身,可他说习惯了,也就不疼了。
就像我现在,左边胳膊上已经有了交错的三道伤痕,知觉正在渐渐麻木。
我仰头看着帐顶,依靠制住我的那人保持上身勉强立着,但我眼里其实什么都没有,看不见任何实物,眼泪也干涸不见,思绪早就不在此处,连我自己也抓不住。
“哎,行了,还活着吧?”崔嵬拿刀身拍了拍我的脸。
刀是冷的,血是热的,热的血包裹着冷的刀,打在脸上的奇异感觉让我略略收回了心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宋明光已经拿起瓷瓶转身注视我。
“弈阳不在也无妨,他的血我早有留存,一直没有动你,难道你还想不通原因?今日的教训只是希望你能记住,就算我向来疼你,舍不得杀你,你们也并非不可替代,若是惜命,就别有二心。”
我连连点头,哪怕我这鲜血淋漓的左手就已经是宋明光想要的回答。
“来人给他上药包扎,”宋明光吩咐道,“从今天起就让崔嵬照看他。”
这命令无异于再次狠狠捅我一刀。
“书首大人,”墨远山上前一步,“夏小公子向来体弱,这回受伤失血,不如还是让在下来看护。”
“远山呐,”宋明光笑道,“你可不是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为大人分忧而已。”墨远山向宋明光行礼。
“不必了,这点小事崔嵬也能做,你这样反而让我忧心。”宋明光不仅没有同意,而且话里有话,“我还愿意信任你,因小失大,很不值得。”
墨远山应声“是”便退了回去,垂手而立再不说话。
……
崔嵬还那个有病的崔嵬。时隔几月又有了折磨我的机会,他绝不会让我好过,事实也正如我所料,这人自己都残了,却还要以其他方式的欺辱让我表现出“服从”。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崔嵬把我带回他和崔雨的帐中,嘴里就一直没停过,“我看着你,就觉得应该放空你全身的血,或者打断你的腿,把伤口撕开让你骨r_ou_分离,你的惨叫一定也很好听。”
我还是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在心里感慨宋明光才是心黑,深谙每个人的弱点与死x,ue,从而挑出最软处拿捏。
“怎么,是疼得说不出话还是不想回答我?”崔嵬一把握住我左手,刚缠上的白布已经又渗出血来。
我当即倒抽凉气弯下腰,几乎站立不住,崔嵬状似亲热地揽着我的肩,暗中却将我拌倒在地,他还攥着我的手,我的胳膊就被拧在背后,他也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我的痛呼。
“宋书首将你交给我,我自会好好看护,”崔嵬松开了我的手,却又半跪下来用膝盖压在我的后腰上,让我无法起身,“我就想问问你,那日在我家没能成事,你是否也觉得遗憾呢?”
我觉得遗憾?崔嵬难道以为所有人都和崔雨一样,把他的话奉为圭臬,得他垂怜便是恩赐了吗?我觉着自己已经很不要脸了,这样看来崔嵬连我都不如,他是不要脸且不自知!
我依旧不理他,只缩在冰冷的地上,翻身护住自己受伤的胳膊。
崔嵬没等到我的回答,轻轻踢了我几下,我也没有反应,他似乎认定我现在没有回答他的力气,也就不再管我,转身去寻回了崔雨。
“哎呀!夏凛他还活着吗?”崔雨进帐见到我,也问出了和她哥哥一样的问题。
“当然还活着,”崔嵬在崔雨面前就戴上另一副面孔,“夏凛是你的朋友,也就是哥哥的朋友,哥哥怎么会对他下重手呢?”
“可他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崔雨说话真的很直白。
看起来快死的我只是血流得多了点,伤口疼了点,我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救。
“他只是流了点血,不会死的。”崔嵬安慰着崔雨,“宋书首让我来照顾他。”
崔嵬将崔雨抱进怀里,两人亲热一阵,又突然回头对身后一个黑衣人吩咐道:“你,哎就你,负责看着他,别让他弄什么小动作,以后换药什么的也由你来——我可不会和墨远山似的亲自伺候他!”
黑衣人沉默地领命,从外头搬来一张毯子在营帐另一边铺好,又扶我起身去毯子上躺下,我疲惫不堪却又分外清醒,侧头就看见左手裹着的白布已经全被血染成了红色。
我竟还能苦中作乐地想,夏煜让我穿那件红色的长袍真有先见之明,这样红衣配红布,倒是没有那么显眼了。
第129章 特制甜味老鼠药
待到崔嵬和崔雨相拥入眠,我也闭着眼休息,突然有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