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只得走出去。把烂醉如泥的家伙扔在街边坐着?众人怎么思量都觉得不成。就他那样一定能捅出多少篓子,就等着他们去挨个收拾吧。尹千觞到是不管面前人愁云惨雾,随便倚了客栈外边的篱笆坐。也愁着,愁酒壶空了。
红玉款款道:“看来是要给尹公子寻个解酒法子才好。”
风晴雪接口。“我身上还剩了些烤虫干,用这个能不能解酒呀?”说着便开始掏口袋。
“可千万别!一会酒没醒,人先醒不过来了。”方兰生赶紧出言断了那可怕的念头,旁边襄铃也一个劲摇头,又是一阵金玲脆响。
“什么意思??是烤虫干没用吗??”
晴雪这才把手从口袋抽出来。兰生见状松了口气,朝四面张望,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
“不如把酒鬼送斜对面澡堂去泡着得了,下午正是人少时候。”
红玉听他说罢便掩嘴一笑。“猴儿也懂得应景一番了。瞧这店名‘贵妃香浴’,眼前不诚是醉酒贵妃?”
兰生气得顿足。“你这女妖怪少曲解人意,我不是在支招么!”
红玉笑意丝毫未减,转身去对晴雪襄铃,也没再逗他。
“不如这样罢。大伙一起去泡热水放松一回怎样?”
襄铃自是高兴得很,说是从没见识过澡堂。晴雪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都发亮。
“好呀我没意见。不过红玉姐和襄铃可要小心苏苏,上次我见琴川旁的雾灵山涧人少水又干净就在那洗澡,结果苏苏偷看被我用符定在那足足俩时辰呢?”
百里屠苏脸顿时黑得不能再黑,一副极力想辩解又说不出什么的表情。
“ y- in 贼!木头脸没想到你就是面孔木心眼竟这么活络??无耻下流胡作陪[1]噗哈哈哈哈??” 兰生指着他几乎笑破肚皮,嘲讽断断续续。
“咦!??屠苏哥哥这不是真的吧?”襄铃急忙忙问。
阿翔的叫声替无言以对有苦说不出只好扶额的主人做出否定,晴雪摇手解释说那算是个误会,一时想起觉得好玩才提的。这事才算是在众人面前告一段落。
坐进大池[2],蒸汽直往脸上扑。下午的确是人少的,照老扬州的讲法“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大抵是到夜里才会热闹起来。过好一会才见百里屠苏一人拖着尹千觞进来,兰生自然不愿靠近那滩烂泥似的人。百里屠苏直接把身上麻袋往远些的水里一推,ji-an起不小水花,池内那了了几个尽隔了厚实白雾往这瞧。
百里屠苏也下池,兰生头回面着他乐不可支。好容易憋住笑,混堂[3]里热气腾腾空气稀薄,他两颊绯红,悠悠蹦出两字。
“ y- in 、贼。”
百里屠苏没睬抓着情敌小辫子正在兴头上的兰生,只找了他旁边位置坐了。虽然没言语,但眉头已然皱得像捋不平的旧油纸。
可兰生特地往边上挪了大段距离,嘴里振振有词。“ y- in 贼你可别过来,虽说本少爷身体不如晴雪连看都不能让你看,但好歹也是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待字闺中。你要是对我上下其手逼我就范若是不从便霸王硬上弓怎么办,佛珠也不在身上。这不成,这不成。”
“你想太多。我不是 y- in 贼。”百里屠苏忍不住笑,话说得有些含糊。
“笑什么?你这木头面孔 y- in 贼心肠偷说什么,尽干偷j-i摸狗之事。??等等你笑了!?说你是 y- in 贼就乐了?真是‘千年铁树开了花,万年枯藤发了芽’。那我本着菩萨心肠再多说几遍好了,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y- in 贼??”
百里屠苏欠身吻住喋喋不休的人,他翕动的唇吐出吵耳的咒语,迷惑他循着自己的心行动。触碰到那两片灼热时他的邪术终于停止,他能听见自己安静的心跳。同时明白眼前这人或许便是世间最神通广大的巫祝,他所中咒术如同身上体内煞气般难以解除,发作不过时间问题。
“??你你你!!!你果然是 y- in 贼!”重获自由的小巫祝仍不罢休。
自知失救的受害者冷冷答:“做名符其实之事罢了。”
方兰生气不打一处来,胸中怒气指望脸上奔。恶狠狠地扑向他心目中的cǎi_huā大盗,去抠他眉心那枚艳红朱砂,直至对方额头被凌虐的通红却眉头都不动一下才悻悻罢手。百里屠苏头上裹的毛巾也被他打落,他一头乌发尽数散进池里。
只见罪魁祸首反省一般默默下沉,水从胸口直没到下巴尖。兰生还想着要怎么折腾他便盯着他琢磨,热气蒸腾水雾爬上染薄红脸孔,凝结成细密的水珠,还不够重量落不下来。他们的距离那么近,他甚至能隔着袅袅雾气看见那些进退不得的透明珠子挂上他脸颊尚未褪尽的绒毛。他这才发觉面前坐着的家伙一样是少年人。与他并无不同。
“这儿人多。”百里屠苏声音闷闷的。
兰生闲闲应:“得了吧入了夜估计人还要不得了。到时水池里便如下饺子一般,都可以拿漏勺捞人啦??咦你个木头脸混蛋吃了吐啊!”
从贵妃香浴出来,尹千觞酒的确醒了不少,最起码能走直线了。姑娘们早就在门口候着,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