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飀儿手上从不离身的怎么会在他手里!难道飀儿她……
“燕清然,这把剑,你从哪里得来的。”邢烟华面色不惊,唯有袖里快要捏进掌心的指尖才可以窥见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燕清然当然不会说他是从别人手上夺回来的,这多少有损他身为燕朝三皇子的身份,更何况在邢烟华面前,更是应该小心措词,彰显出他的优势。
“皇姐可是喜欢,那小王就送给你好了。”燕清然手执折扇,袍袖一挥,自若潇洒至极。哪知邢烟华看也不看一眼,便径直下席,款步走向张雪歌。
“雪歌姑娘,这把剑的主人可是姓莫吗?”邢烟华声音轻柔,除二人外无人听到,她清眸锁定,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无法置身事外的心慌。
“正是。”张雪歌展颜一笑,丝毫没有惊讶。
“她现在在哪?”
“她在京城。”张雪歌说的极其笼统。邢烟华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
“不过,被一个紫衣姑娘带走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公主还是另询他人吧。”张雪歌促狭道,看来那位莫姓少侠fēng_liú帐不少嘛,集圣上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似乎也对她俺投芳心。
不知她跟那位紫衣姑娘,还有这位新赐的璟华公主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张雪歌长期身处绾青院那样的八卦集流地,对此等八卦的讯息,像一只狡猾的猫,出言不出则已,一出就抓住了邢烟华最不欲听到的重点。
邢烟华眸光一黯,不过只是一秒,便又隐了过去,张雪歌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对方向她道了声谢,便要拿回这把剑。
“公主,这把剑,我比你需要它。”张雪歌连忙按住邢烟华夺剑的手,语气似恳切。开玩笑,没了这把剑,她还怎么跟燕清然做交易。即便是假的,对,这剑是假的,既然没人见过(除了莫飀),又有谁知道它的真假呢,张雪歌心中冷笑。她不欲骗莫飀,又势要完成与燕清然的契约,于是便出了这两全之策,因此,更是无须让邢烟华拿走了,这等缘由在如此场合下,自然不会对邢烟华和盘托出。
邢烟华点了点头,便不顾身后目瞪口呆的大臣和燕清然,也没理会永德帝的呼唤,那一声声烟儿,烟儿,或许在平时,会让她心软,这一次她没有顿住脚步,她明白,再大的误会,再深的误解,没有比那个人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飀儿,你还好吗?姐姐找你找的很辛苦。
这一次,她不想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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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兴谷这段时间人来人往,喜气洋洋,左迁夜已经换了几身红艳的新郎服,他仍觉不满意。大厅张灯结彩,新房的每一个处更是不遗余力,跟乐兴谷的下人一起j-i,ng心布置。这一切都是如此美好,除了紫砂堂处紧紧关闭的新娘房。
杨枫如已经回来一天了,被禁锢在堂屋内,自从那件事后,左迁夜开始很愤怒,她以为她激怒他可以使他方寸大乱,没想到这一招没有管用。左迁夜像没发生过似的,装作没看见她身上的印迹,后来还不时的对她嘘寒问暖。如今婚事渐渐逼近,她内心焦急不已,可乐兴谷防卫森严,自她出逃一次后,左迁夜马上调遣了刺夜堂的暗卫,她步步都不能挪出屋外。
怎么办,怎么办?莫飀,你千万不要过来,左迁夜尽管外表平静,可她知道,凭他狭隘的心胸和y-in险的手段,这次他是断然不会放过莫飀的,莫飀若是主动来谷,无异于以石击卵。杨枫如内心日夜担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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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山庄j-i,ng英力量全部出动,因路程较赶,江芷儿舍了四角红轿,一身白衣芳兰,倩影立于马上,她容颜清冷,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身后跟着从伊萝带来的能人异士,有铁怪婆婆,铁面神捕等人,辛曼走在前牵马,花庄主探路前行,一路无话。
在经过那处幽水深潭时,本来花钺千是欲在此休憩一下,不知为何,江芷儿却面色一变,脱口拒绝,脸上泛起一层黯然之色。
这儿,如果记得没错的话,那晚她在此沐浴,莫飀却也在这里……此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像萦绕在心里的一层欲遮欲掩的面纱,她不想揭开,却也不能停伫。
每个人都心中好奇,却也没敢多问自家主子什么,众人继续上路,辛曼心里隐隐知道些,却也不敢妄自揣测公主的心意,不知不觉到了云松坡。她牵着马的手感觉微微一抖。
“辛曼,在这里停下。”江芷儿幽幽的说,施身下马,踱步往前,背对着所有人。
花钺千只道是小女儿家在面对即将前往乐兴谷的紧张,呵呵捋须一笑,也恍不在意没有放在心上,立即吩咐众人都在这里歇下。
铁拐婆婆是看着江芷儿长大的,她感觉到她心绪起伏不定,撑着拐杖踱到自家公主身前。江芷儿听到脚步声,知道婆婆来了,她没有回头,只是站在这处熟悉的坡前,背对所有人迎风玉立,她的身影窈窕挺拔,唯有紧咬泛白的红唇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悸动。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铁怪婆婆叹了口气,两人伫立良久,不知不觉江芷儿的瞳眸里含着几滴透明的泪珠,泛起凄凉的色彩。这里的一草一木太过熟悉,在每个午夜的梦里,轮回入她的心底。是的,在这里。莫飀曾以命相搏,舍身救过她的命,她们之间发生的太多,她怎么可以撇开一切,全然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