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的儿孙们守在外面,听着屋里三叔公对赵老三控诉儿孙对他的不孝和族人的见利忘义,但认真地看看,这些儿孙们脸上却并没露出难过一类的表情,反而有种“也不过如此”的表情,就算他们真背上不孝的名声,只要不参加科考,对他们的将来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以前或许还要考虑小辈们嫁娶的问题,会不会受名声的影响,可现在平山村形势真是一片大好,就是他们也看得清,往后平山村可是人人盼着嫁进来的,就是他们赵家也不愁娶不到合意的哥儿。
“你们说赵老三这次回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三叔公的小儿子低声跟其他人说。
“他能闹出什么事情来?”那人轻瞥了一眼屋子的方向说,“就他这德性,往后就算能考出头也不见得能飞黄腾达,就算他自己会钻营别忘了身后还有一帮拖后腿的。”不用特特说明,大家也都知道这拖后腿的就是赵老三的那些家人,赵大牛人不见了也不见得这一家子紧张去寻找,到现在都没消息,真让人不敢相信赵老三在城里有认真去找了,这人的性情凉薄得让人心冷,谁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是啊,李峰那边身后的皇商容家可不是一个秀才身份能够相比的,我想就是赵老三中了举了也不敢明着对付李峰和明哥儿的,你们看看以往的时候有哪次他是冲在前面了?还不都是缩在其他人的后面关键时候出来装好人的,也就明哥儿那次撕破了他的脸,这才惹了老爷子的不快。”说着又往屋子的方向挪了挪嘴。
“我很钦佩明哥儿!”有人说道,那时还没有李家人撑腰,李峰也才刚回村自己的事情都没理清楚跟明哥儿那里还搭不上关系呢,明哥儿就敢跟赵家以及三叔公顶着干,现在想想都不容易。
他们在外面小声商谈着,屋里三叔公恨恨地捶着炕:“看看如今平山村的风气,一个个眼里只有银子银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偏偏一个个都不懂我的苦心跟那些李家人同流合污,老三,我现在希望可都在你身上,只要你考中举人,我就能重新拿回族长的身份,以全族的力量来支持你科考进取。”
“三叔公,您说李家真搭上了皇商容家?他们怎会搭上这层关系的?莫非是李峰以前在外面认识的人?”皇商容家的出现让赵老三震惊了,进了县学他的眼界比以前开阔得多,知道容家是个什么地位,就是县里那些大户人家想要搭上容当的关系都找不到门路,可李峰和唐春明不过是平山村的庄户人家,这怎么可能?唯有在李峰那边寻找根由了。
“容家当真这么厉害?”三叔公拧着眉头看赵老三。
赵老三压低声音说:“听说容家当家背后站着的是当今的赵王殿下,赵王殿下虽然不入朝掌权,却是最得当今信任的,如果听说容当家来了我们平山村,恐怕县太爷都坐不住了要亲自下来跑一趟了,搭上了容家不止是摘上了皇商家,更大的好处可是搭上了背后的赵王殿下。”
赵老三要疯了,要是这机会给了他多好,只要入了赵王的眼,他敢保证,他飞黄腾达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一个小小的主簿的为难算得了什么。
得罪了主簿他在县里才知道什么叫举步维艰,可作下这事的是他亲阿母,让他有苦无处可发只能在自己肚子里窝火,也越发地想要出人投地将来好好回敬那位主簿大人,安平县可不是他一人能掌了天的。
“那要怎办?明哥儿那边能确定那天来的容当家本人?不会是他编造出来的吧?”三叔公依旧不敢相信的,一个庄户人家出身的哥儿怎可能有这样的能量与见识,那唐家的祖上可不像赵家出过什么大人物的,祖祖辈辈可都是地里刨食的,也就唐春明的阿爹考了个童生。李家这边更不用说了,要是李家祖上出过什么大人物,最初也不至于被旁姓人联合起来在平山村也占了一席之地,周边的其他村子,哪容得旁姓人在村里指手划脚的。
就李峰那小子,如今在外面真的当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官,会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回到农村里来种地?不是他看不上眼,而是人谁不往高处走而往低处流的?
三叔公始终不承认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性子越发地孤拐执拗。
赵老三皱了皱眉:“当时我也不在家,而且容当家也不是轻易被人见到的,但是听村里人的一些描述又很可疑……”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到平山村的那位是个哥儿,而容当家最为知情者说道的也是他的哥儿身份。
赵老三现在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能阻止阿母的行为,倘若阿母能善待唐春明,那么后来唐春明就不会离了赵家,即使后来改嫁了也不会跟赵家这边脱离了关系,看在这层关系上更不可能让刚生下来的小子改姓李,那么现在当真搭上皇商容家的关系的话,自己让唐春明递个话,搭上容家这艘大船根本不是难事。
越是深想越觉得阿母干的一件件事都是在扯他后腿,恨得牙根都要咬出血了。这个时候他就忘了,当初是多么冷眼地看着一切发生的,心里就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施舍出去。
不说这边三叔公跟赵老三的商议谋划、而赵家守在外面的人暗暗地想要通知一下李家的人好提点一下李峰家防着赵老三生意,赵家又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
赵大牛回来了,却是被人押着回来的!
当时李峰家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