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陈么么在家帮忙,何老也清闲了许多,有空背着手再找上胡郎中去山里转转。两人一起观摩了唐春明的嫁接技术,兴致上来时还会动动手。唐春明更是清闲了不少,觉得自己又可以偷懒了,还多了与两个儿子相处的时间,这个小钱花得值。
就连张秀他们见了也说早该如此,虽然他们不清楚李峰从外面带回了多少银子,可就冲着县里的唐记全羊馆,一个月下来可是能挣上不少银子的,就算现在最冷的天气过去了,可全羊馆的生意依旧不见冷淡,定期地往县里拉羊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不过旁人羡慕那也是羡慕不来的。
这个时候,酿酒作坊的事情终于在整个村子里传开来,平山村又一次欢腾起来,就连平时不爱出门的哥儿嬷嬷都走出家门询问左邻右舍和相熟的人家,这酒真的能酿起来?酿起来后能卖出去?李峰家真的跟皇家容家搭上了关系?不是唬人的吧?对平头小百姓来说,就连见到衙门里的衙役都不敢大气说话的,何况这皇商,这可不同于一般的行商,那可是和皇帝老爷有关系的,恐怕就是县太爷见了这皇商都要客客气气的。
什么东西沾上一个“皇”字那身家自然百倍上升,格调也非同一般。
而且在大庆朝,虽然也重农抑商,但商人的地位并不算太低,没有不准商人穿绸没有三代以内不得科考的诸多规定,那些有钱的商户人家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大户人家了,何况是个皇商,都有人说这皇商家里连地面上铺的都是金砖,连下人都穿的是绫罗绸缎,有些话传出来连唐春明听了都好笑。
刚刚从李峰家买了菜秧子种下去的人家又开始琢磨起来,要不要听里正的宣扬种上高粱?其实高粱大部分人家都会种上一些的,用的都是家里的荒地或是下等地,这种地种稻米这种精粮嫌太贫,好地都留着种那些可以卖钱交锐的稻米麦子,只有这种孬地会种上一些粗粮作为自家的口粮。
“种吧,反正地里也是要种高粱的,去年明哥儿家的高粱地不也丰收了,再说了到时都会签契约,会由酿酒坊统一回收用来酿酒的,肯定不会亏本。”
“就是啊,看看峰小子和明哥儿两口子,还有跟着他们的几户人家,做什么事亏过本了。”
“不过这酿酒坊里占份子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占份子的?听说占了份子以后酒卖出去可以分银子的。”
村里人怎么占份子大家最后商量出了两个办法,一个是有银子的人家直接投银子进去,另一个是种高粱的人家等高粱秋收后直接以高粱作为酒坊的投入成本,就是说那一次高粱是换不了银子而是换成酒坊的份子,这必须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就双方约定,也仅在这一次作数,倘若秋收后反悔那这份子可以由酒坊回收或者是由酒坊内部成员购买,而不允许转让给外村不相干的人。
一些胆大的人家直接跟着李峰他们家干了,不仅投银子,就是种的高粱也签了契直接算作投入成本,反正家里也种上了菜,等菜卖了后家里就能有收入了不会出现青黄不接过不下去的日子。这第一批投入最大的人家等酒坊正式运转投入有回报后都乐得合不拢嘴,果然当初放手一搏干对了,那些胆小保守的人家现在可都羡慕眼红他们呢,谁让他们当初胆小呢。
张秀王莫家还有六叔这些人家也早早就知道了酒坊的事情,等里正一公布出来,是第一批响应的人家,看到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家,张秀都在背后暗骂一声真是蠢啊,这明明是明哥儿送银子给村里人的居然还要考虑来考虑去,他跟大山可是打算不仅要投银子投高粱,等酒坊开起来还要到里面做工干活的。
钱家当然也在琢磨这件事,钱得福的爹母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压箱养老银钱送到了里正那边,反正他们现在还没老到做不动的时候,就钱得福那样的性子,他们也是不指望这个儿子以后给他们养老的,还不如挣些银子捏在自己手里,这做爹母的倒比儿子头脑清晰冷静。
但到底是儿子,所以老两口还是把钱得福叫了过去问他有什么决定,私心里还是想要拉扯儿子一把,却没想到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的,最后老两口生气得把儿子给骂走了。
“反正他如今就是这样子,往后也别为他操心了,好在还有一个儿子是孝顺听话的。”钱老爹劝道,眼中闪过的是失望。
“听听那都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皇商的名头是不是骗人的,还说说不定是李峰家跟外面人合起伙来骗乡亲们的银子,老头子,你说说我们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还娶了个败家哥儿回来。”钱嬷嬷恨恨地捶炕,原来那孙哥儿还一尽地折腾,可何老发话说再不好好养着以后甭想怀孩子了,吓得这哥儿也老实起来,什么也不管只管关起门来在炕上躺着了,就连带来的那个小子也过问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