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叶心下一愣,略微打量他一番。此人一身蓝白相间观袍,衣领袖口均坠有玉质小圆珠,脚踩一双黑色短靴,材质似是蛇皮,给人一种极其贵气的感觉。
苏子叶心道:“他是白坞观弟子,又姓孟,还穿的这么有钱,八成是孟元风的儿子。”便点点头,开口道:“承孟公子盛情。”
两人来到城中一家华丽的酒馆,孟炀豪爽又大方,将酒楼的头牌菜点满一桌,最后还加了两壶梨花酿。
苏子叶看着这一桌价格不菲的菜品,想了又想,还是道:“呃…孟公子破费。不过这菜似乎点的太多了…”
孟炀满不在乎,摆摆手,“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见你器宇不凡,有心相交,区区一桌饭菜不算什么。”末了又嘟囔一句,“你且安心,本少爷有的是钱,这真不算什么。”
苏子叶:“……”
孟炀将梨花酿分于两人,问道:“你怎么称呼啊?”
苏子叶心里一合计,编了个假名,“我姓简,单字一个‘叶’。家中做些小生意,这次与兄长一起来淮锦采买物品。”
孟炀喝了口梨花酿,热情道:“我就说怎么没在淮锦见过你,原来简公子是外地人。你是第一次来淮锦吗?要留几日?你最好多留几天,过个五日城里会有烟花大会,特好看!对了对了,还有这酒,你快尝尝,这叫梨花酿,是淮锦三奇之一。哎,简兄知道淮锦三奇是什么吗?”
炮语连珠般一顿发问,弄得苏子叶都有些招架不住,他揉揉额头道:“淮锦三奇我也略有耳闻,所以这次才求着兄长带我一起来采买货物。”顿了顿,又道:“淮锦富饶繁华,确是个好地方。只不过…这入城速度…有点慢了。”
孟炀撇嘴,似有些不满地道:“这都怪我爹,才死了几个弟子就如临大敌。进个城都要盘查来盘查去,烦都烦死了。”
苏子叶顺着话题,继续引导,“白坞观死了弟子?”
孟炀再喝一口酒,将腿翘在旁边椅子上,兴致缺缺地答:“嗯,我爹说是凤阳门叛逃的少主杀的人,还说什么此时危险,连城都不让我出,我都好几天没去打猎了!”他翻个白眼不屑地说:“我看那什么少主没什么本事,不然怎么杀了人又不敢露面。八成早跑了,我才不信他敢在淮锦城呆着。”
苏子叶心道,那少主不仅敢入城,还就坐在你面前呢。他又问:“如何得知就是那个少主杀的人?”
孟炀便答:“我爹说的啊!好像是因为尸体上有什么伤口吧,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不过我爹要说是,那就肯定是!”
“……”
孟炀看他没答话,将腿放下坐好,指指苏子叶的左腕,“简兄,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手环?”
苏子叶这才想起来,因为天气炎热,他将袖口挽上,腕上的黄玉手环便露出来了。他道:“原来孟兄是因为这个,才请我喝酒的。”
孟炀点点头,“我就喜欢这些玉石古玩,刚在街上,一眼就看中你这个玉环了。”
“恐让公子失望了,这手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是小时候家里给求得开光圆环罢了。”
孟炀一听就不干了,“简兄不能这样啊!我拿你当个朋友,你怎么连实话都不和我说。我对玉石也算得上颇有研究,一看就知道这个手环暗含灵力,像是在压制着什么,怎可能是开光圆环!”
苏子叶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只得说:“抱歉,并非有意欺骗孟兄。只是我有苦衷,不能言明。”
孟炀大手一挥,“我懂,我懂。估计是你修炼过什么邪术走火入魔了吧,这手环灵力极强,应该就是压制着你体内的内力吧。”
苏子叶怔了怔,心想:“居然还真让他猜对七八分。”
孟炀摸摸下颌,突然拉住苏子叶的左手,换了副语气道;“简兄,你把它卖给我吧!多少钱我都有!”
苏子叶只将左手慢慢抽出,缓缓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是这手环对我极其重要,而且,我从小佩戴,现骨骼长开,也褪不下来了。”
孟炀闻言又盯着他手腕看上一番,叹道:“钱再多又有什么用,我喜欢的都得不到!”
两人又互相聊上几句,孟炀便找个借口告辞了。想是买不到手环,连客套话都不愿多说一句,苏子叶坐在二楼窗边,低头看孟炀离去,手指轻轻地敲击栏杆,垂目思考着。
“阿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好找!”来人正是简淳。
苏子叶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简淳坐下,说道:“我遇见孟炀了,白坞观的少观主。”
简淳与他对视一眼,神色凝肃道:“怎样,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苏子叶摇摇头,“这个孟炀,像是个草包。只不过…”他停下来,拿起筷子在简淳面前的碗里夹了些菜,轻描淡写道:“师兄,多吃点。我们今晚夜探白坞观。”
简淳:“什么???”
……
是夜,苏子叶与简淳都换上一身黑色的外袍,驻足于白坞观前。
简淳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喃喃道:“我居然真跟你来了,简直是疯了…疯了…”
苏子叶瞄他一眼,轻声道:“师兄,你别紧张。”
简淳一听就急了,额上起了青筋,压着声音吼道:“我能不紧张吗!我连咱们凤阳门基本功的第三招都没学会呢!你又不能用内力!这观里少说几十号人,咱俩要是被发现就成活靶子了!”
苏子叶轻笑,“怕什么,白坞观没什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