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如今也能侧躺着睡了,但郤十舟仍不许他出门,非得让他在床上休息,所以这几天他们谈的内容都是白君瑜回来告诉他的。
而二皇子那边尚在禁足,近来老实得很。可能是已经过最开始生气的劲儿了,皇上倒也重新宠幸起娇昭仪,对二皇子来说是个好现象。
三日后,下了早朝,太傅私下面圣,以自己失职为由,请陛下查前礼部左侍郎是否存在科举受贿一事。他没直接说前礼部左侍郎参与舞弊,而是先说自己被书生拦轿,指责他与前礼部左侍郎一党,扰乱科举。此事事关重大,他不敢贸然行事,既然那书生直指他和前礼部左侍郎,他又自认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肯请皇上彻查,还他清白,也请彻查两年前的科举是否公平。
两年前的科举是他与左丞相一同负责,太傅背上这个责任,要彻查当时之事,也是有理有据。
兹事体大,皇上也不敢怠慢。他是信得过太傅的,否则太傅知情不报,这事也就被掩盖过去了。既然太傅喊冤,又没有要揭过的意思,这事倒真的可以查一查。而且一个被罢官的礼部左侍郎,查起来也无人敢多言。
于是当天下午,李公公带着大批禁军闯入柴府,前礼部左侍郎柴户长大惊失色,他被罢官后,并没有被赶出京城,他家虽与皇室无缘了,但仗着左丞相的人脉,还是留在了京中,等待翻身之日。但没想到突然被闯府,且不知是为的什么事,就这阵仗看也不是小事,这才更慌。而今天更不巧的是府中正在对账,真假账本都在,柴户长脸白如纸,抖如筛糠,生怕是银钱上的事。
今天这个日子还真是祁襄千挑万选的。大户人家不比小门小户,每月都要对账,尤其是私下贪污的官员,账更是要做得滴水不漏,只有这种日子,真假账才可能一同出现,逮个正着。柴府人多口杂,下人们别的不知道,府上哪日对账心里还是有数的,尤其是管采买的。只要稍微给点银两打听一下就行,在那些人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看到银子自然乐意说。
银子从柴府一箱箱被抬出来,围观的百姓
也议论纷纷。
“这柴府这么有钱吗?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我看未必,没听说柴府有别的生意,一个左侍郎一月能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