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原本的打算是先让公西直回去,等他吃完饭再到驿馆与公西直叙旧。没想到白君瑜倒是大方,直接把结果给他定了。
“也好,等出来看巡游的时候,我请客,再给你补上。”反正他们常见,不必在计较这个。而且白君瑜的腿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庆祝也少不了。
公西直很高兴,拱手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打扰了。”
说完,就拉着祁襄离开了。
白君瑜坐在窗边,看着祁襄一路被公西直拉进驿馆,脸上也是越来越冷。
贤珵很不爽,问:“凭什么让祁襄跟他走?金茂的二皇子,也没君子到哪儿去。”
他对公西直的印象差极了,正常来说,既然祁襄在跟他们吃饭,那公西直怎么也应该改天再约吧?又不是明天就回去了。
白君瑜轻叹,“公西直找过来,明显就是今天必须见到祁襄。我们与他争,的确我们占里,可为难的还是祁襄。我不想让他为难,来日方长,不差这一次。”
贤珵和荣沧对视了一眼,彼此的表情都像有话要说。
荣沧:“若此次那公西直意在带走祁襄呢?”
听公西直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他一直想说服祁襄,不是吗?
白君瑜端着酒杯看向窗外,“那他也得走得出京城才行。”
荣沧接着问:“那如果祁襄愿意跟他走呢?”
白君瑜一愣,一时倒是说不上话来了。
贤珵在桌下轻踢了下荣沧,笑着说:“祁襄若想跟他走,早就走了。我们也别想那么多,等下次见到祁襄仔细问问就是了。”
若想走早走了?白君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初他是强行把祁襄带回来的,祁襄原本是拒绝了同小松一起回京的提议,如果他没去,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荣沧观察着白君瑜的表情,说:“对啊,也许是我们想太多了,祁襄可能根本不想走呢。”
毕竟白君瑜在这儿,只要祁襄心里还有白君瑜,那肯定不会离开的。
贤珵马上顺着话道:“是啊是啊,那个王子才跟祁襄认识几天?跟我们没法比的。来来来,吃菜吃菜。”
雅间里的
饭吃得有些沉闷,驿馆公西直的房间里,跟来的下人很快准备出了一桌酒菜,公西直招呼着祁襄入座。
“咱们这可是有一年没见了吧?”公西直给他倒茶,他知道祁襄不能喝酒。
“是啊,你这一年可还好?”祁襄打量他,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他跟公西直认识是在西陲的傍晚。那时赶上年节,每到过年,他们这些奴隶可以休息十五天,那也是一年中难得的休息。祁襄溜到外面给他母亲和梁福烧纸,就这么遇见了游历至此,坐在石上喝酒的公西直。
金茂族的年节跟大川不同,公西直是想感受一下大川文化,这才一路西行,年节也没有必要回去。那时公西直的母亲一年前刚过世,得知祁襄是来给母亲烧纸的,就聊了起来。他发现祁襄并非一般犯人,是个有学识的,没去过太多地方,但看过不少书,聊起来也投机。
公西直同情祁襄的身世和遭遇,也佩服他的学识,他愿意讲些沿途见闻、山川风光给祁襄听,也喜欢祁襄听得认真,甚至有些痴往的模样。他觉得祁襄就像被埋没的明珠,如果不离开大川,永无出头之日。
他曾想过偷偷把祁襄带走,带回金茂一展抱负。但祁襄拒绝了,祁襄说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他不想活得这么窝囊,也不想做一辈子逃犯。
公西直没有勉强,只隔段时间会去看他,两个人说说话,看似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实际上公西直早已经把他当成好友。
“还是老样子,到处走走。这大好河山差不多都被我看遍了,就想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买一处宅子,种种地浇浇花,悠闲度日岂不美哉?”公西直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是不错,但待在同一个地方,你也未必适应。”公西直若是个能待住的,也不会四处走了。
公西直一笑,“这倒无妨,我弄这么处宅子给你,等我逛烦了你留我住几日便成。”
如果说荣清的大方是为了拉拢,那公西直的大方就纯是钱多了没处花。
“我暂时不想离开这里。以后若有此打算,也会自己落户,你若想来小住随时可以,其他就算了。”祁襄有点不想谈以后的事,关于白君瑜的事,他没跟公西直提过。
“你这人,就是什么都想靠自己,不是不好,只是你置那些真心想帮你的朋友于何地?”公西直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这身子也没见强,可见在这大川京中过得也不舒心。既如此,何不跟我离开?我金茂有山有水,地方是小了些,可生活富足,百姓安乐。你又有才华,日后若能辅佐我哥,也是一番抱负。”
“阿直,我留在这儿自有我的原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大哥身边人才济济,不缺我这个大川人,我也无意于朝堂。日后能做个闲云野鹤,就是幸运了。”
公西直叹气,“行吧,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但你若遇上为难的事,务必找我,我定然护着你。”
“多谢。”
祁襄不能喝酒,公西直也没喝,两个人一直聊到亥时,祁襄才出来。刚踏出驿馆大门,白如就迎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儿?”祁襄惊讶地问。
白如笑道:“少爷不放心您,一直在这儿等着呢。”
祁襄心里一热,退了公西直安排送他的人,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