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笑着点头,“倒也是,礼物、银子其实更拿得出手。”
“最重要是还省心。”阮素娥拿起正在给瑾瑜做的小袄,“我问过家母和管事妈妈,她们说三个月左右的孩子,穿着应该合适。还有啊,我还给瑾瑜做了贴身的小衣服、肚兜,正好你来了,走的时候一并带上。”
“哎呀,这我可怎么好意思啊。”裴羽笑道,“本该我多送你一些礼物才是,你却陆陆续续送给了瑾瑜好多东西。”顿了一顿,笑道,“也没事。等你嫁人生了孩子之后,我再将这人情还回去。”
阮素娥也不扭捏,嫣然一笑,“知道就好。咱们俩可要常来常往的。”
“那是自然。”裴羽欣然点头。阮素娥如今对她和瑾瑜,是实心实意的好,再无半点儿目的,她又不傻,如何感觉不到。
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的时候,阮素娥说起了张旭颜和江予莫的事情,“倒是没成想,张家二小姐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怎么说?”裴羽问道。
阮素娥笑道:“难道你没听说吗?国舅爷请说项的人隔三差五就去张府一趟,急着娶张二小姐进门呢。次数可不少了,我看啊,张家过不了多久就只能答应下来——虽然都说是抬头嫁女儿,可是碰到这样的情形,也不好一再端着架子。”
“哦。”裴羽不好多说什么,便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心里则是想着,这情形一定是因为江予莫与张旭颜生出了实实在在的情分,不然的话,江予莫不是不能心急,而是不敢心急。他看中的女孩,可不同于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闺秀,把人惹得不高兴,说不定转头就跑了。
阮素娥有点儿唏嘘,“所以我就想,真是世事难料。以文安县主那个样子,知情人谁能想到她的二妹是个真正出色的人?——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品行有瑕疵的话,国舅爷也看不上她。”
“别总说这些。”裴羽握住阮素娥的手,“就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么能总是满腹感慨呢?”
阮素娥则是笑容坦然,“你放心,以前的那点儿心思,我早就放下了。要是没放下,听都听不得这类事,哪里还有与你说起的好心情?”
裴羽想了想,点头,“也是。反正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是盼着你出嫁之后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我会的。”阮素娥眼波流转,笑容真挚。
裴羽返回家中的途中,想想阮素娥前前后后态度、心态的转变,觉得这女孩子算是很洒脱的那种人,拿得起也放得下,到了什么地步,就接受怎样的现状,不去做那始终心怀缺憾、寂寥的人。
舞阳公主呢?裴羽希望舞阳公主也是这样的性情,早早放下先前的执念,重新开始过别样的生活。
去看过阮素娥之后,裴羽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公平起见,便又隔三两日出门一次,先后去看了张旭颜、魏燕怡等几个交好之人。每次出门,都是坐一半个时辰就回家,就是这样,心里仍是时时记挂着放在家里的瑾瑜。
一晃眼,进到腊月,到了阮素娥要出阁的日子。
裴羽自然是要去阮家送阮素娥出门的。因着她的缘故,张夫人与阮夫人常在一些场合碰面,一来二去混熟了,也有了些交情,这日也去了阮家。
阮素娥风风光光出嫁之后,外面的人情往来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裴羽开始慢悠悠地吩咐着下人们准备过年的一应事宜。
瑾瑜过了两个月,小脾气见长了,稍稍有点儿不舒坦便会哇哇大哭一阵子,需得裴羽、萧错好生哄一阵子。
而有些个晚间,瑾瑜因为肚子饿了醒来,没能及时吃奶的时候,也会放声大哭,哭的夫妻两个的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这样的情形多了,两个人实在受不了女儿啼哭的那个情形,便决定让吴妈妈晚间整夜照看着瑾瑜,这样的话,总不至于还因为没有及时吃奶而发脾气。再说了,瑾瑜再大一些,夜间也总要有奶娘照看着,不可能一直留在他们身边。
事实证明,这决定是对的。
私底下,萧错对裴羽道:“倒是没看出来,你小时候还挺娇气的。”
“……”裴羽要过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斜睇他一眼,“阿瑾只是跟我长得像而已,性情怎么会一个样呢?少胡说。”
“你就是到现在,也够娇气的。”萧错笑道,“不信你就去问问岳母,说不定你小时候比阿瑾还娇气还爱哭。”
裴羽撇一撇嘴,“我娇气,是爹爹娘亲惯的;阿瑾娇气,是你跟我惯的。不是一码事,别跟我强词夺理。”
萧错把妻子搂在怀里,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说将养两个月就行,日子早就够了吧?”
“没。”裴羽这样说着,却是啼笑皆非的。这个人,近来该是被瑾瑜的小脾气弄得过糊涂了,她早就痊愈如初了,他竟要到这时候才意识到。
“小骗子。”萧错只需记起女儿两个月了就已足够,他低头索吻,“不想我么?”
裴羽心说你自己都不记得,我还能投怀送抱不成。
萧错吮着她的唇,手下辗转,“想不想?我可是要想疯了。”
裴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