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儿再度受惊,晏祁当时恰好离马极近,险些被马扬起的蹄子踹中,幸而他反应迅速,风驰电掣间往地上一滚,手臂上的伤便是那会儿不小心留下的。
而劫后余生的王家小姐,本是想在马儿身上泄出自己心中后怕与愤怒,却不料竟是再次惹怒了那马,这回亲眼瞧着晏祁三两下再次将疯马制服,那矫健的身姿中带着别样的不羁,她心中直呼英雄。
待她瞥见晏祁那张如璞玉雕琢地精致五官,那更是惊为天人,一眼,便已沦陷,奈何晏祁并无意理会这些,径直便离开了。
还来不及问恩公名字,便失去了恩公的踪迹,怦然心动的王家小姐,出于不能宣之于口地小心思,每日在出事的那条街道上晃荡,祈求上苍保佑,让她再次遇见那位公子。
上苍眷顾她,让她再次遇见,却也残忍的剥夺了她心中的向往,毕竟,这次的会面可不如她心中所想的美好,恩公甚至对她避之不及。
晏祁淡漠无情地态度刺激到了她,王家小姐不甘心地扑上前去……
外出归来的谢安娘刚来到门口,便听里间发出“砰”地一声响,那闷沉地声响,似是有重物跌落在地,她急急推开门,见到里头的情形,先是一愣。
怎的有位姑娘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她再转眼瞧了下晏祁,离那姑娘五尺开外站定,冷着脸,抿直着唇角,浑身冷气飕飕地往外放,明显是有人惹他不高兴了。
南欢去哪儿了?怎的只有晏祁在这里?还有这突然多出来、趴伏在地的姑娘,都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只见谢安娘很是淡定地走到晏祁面前,眼睑低垂,柔声柔气地开口:“夫君,可是要走了?”
在未曾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她选择相信晏祁,与他生活也有一段时日,知他性子淡漠,不喜招惹是非,怎奈一心低调的人却生了张注定低调不了的脸。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那些或低眉颔首偷偷打量他、或明目张胆目光热切盯着他的人并不少,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她相信他的为人,因而未曾将那些目光放在心上。
而这位追上门来的姑娘,确实开放而大胆,连姑娘家的矜持都抛开了,可见其疯狂,谢安娘显然是将王家小姐当成晏祁的仰慕者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晏祁见到谢安娘澄澈的杏眸中,满心满眼地皆是理解与信任,满覆寒霜地俊美容颜似有消融,不自觉便柔和了下来,不再那么凌厉逼人。
他微微颔首,眼神不曾分给地上的人半分,径直便与谢安娘从其身旁走过,脚步都不曾有丝毫停顿。
倒是谢安娘步伐微顿,在路过王家小姐身旁时,轻声落下一句:“姑娘,我们要走了,地上凉,别趴久了。”
余光瞥见地上的人肩膀一耸一耸地,甚至还有细微的啜泣声传出,她顿了顿,温和劝道:“姑娘家对自己还是要好点。”